第315章

”

    问题抛出，空气中一片死寂，久久没有回音。。。

    齐格睁开眼睛，却只凝着唐水一人，盯着那双氦氢秀丽的绿眸，眼中痛苦、眷恋、愧疚依次闪最后凝聚成无限深情，执起她的小手，轻吻着她葱白纤细的手指，像是要深深眷吻她的心灵。。。

    淡淡灯光映在窗台，透过通透的玻璃浅浅地照在齐格的侧脸上，他的轮廓在光影下倍显憔悴，刚毅的五官每一个线条都透着从未有过的妥协，还有那显而易见的心疼，在他眼底凝聚、再凝聚，最后化作汪洋一片。

    这是赛恩看到的，心中迟疑了一下，见他久久没有开口，思考了下低声问出了盘旋在心底很久很久的问题，

    “你。。。到底爱不爱她？”

    他眼底的深情骗不了人，那完全是一种苦苦的情愫，他同样是男人，自然明白这种感受，只不过，他一向比齐格清楚，至少他明白自己所爱何人，哪怕是无法得到，就比如。。。唐水。。。

    赛恩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陡然浇在齐格的头上，亲吻唐水手指的薄唇微微震动了一下，继而抬头，绿眸子有一瞬闪过迷茫、疑惑、继而再度坠入深深的沉默之中，转化时间之快，赛恩却看得很真切。

    齐格又重新看向唐水，她像是一尊水晶娃娃似的躺在那里，容颜晶莹似玉，静谧的神情将她日益变得绝望情感遮掩，无喜无忧，只透在那亮如白昼的清冷，笼罩在人世间第一道曙光之中，勾起齐格深刻的近乎楚痛的怜惜，珍爱的柔情。。。

    他的眉宇深深拢起，厚实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拉过，轻轻十指缠绕。。。

    对她。。。真的动了情！

    “你对小唐水，无论是否动情，都要选择放手。。。”

    赛恩深深看了床榻上的小人儿，轻叹之中带着无尽的痛处，深深的无奈也随之蔓延。。。

    “放手？”

    齐格有了反应，鹰雅顾长的身躯也随着这两个字轻轻颤抖了一下，大手却下意识紧紧缠握唐水的手指，像是生怕一旦放手就随风飘走，再也无法拥有。。。

    “如果，你对小唐水的不是爱情，那么在小唐水看来你所作的一切都是报复，她只不过是一枚你用来报复她父亲的棋子，但如果你是爱她的。。。”

    赛恩迟疑了一下，看着齐格落寞的高大身影，

    “如果是爱，那么你就应该忘记之前的一切仇恨。。。”

    齐格倏然闭上眼睛，另一只放置腿上的大手慢慢收紧。。。

    赛恩也深深为难着，这是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局面，一向做事都是游刃有余的齐格却只能面对，要么放弃，要么。。。还是放弃！因为他看得出他眼底的深深矛盾，唐水的行为足可以殷灭他过往一切一切做事的方式！

    良久后。。。

    “我。。。只想将她留在我身边，就这么简单，难道，这倒成了奢望？”

    齐格低低开了口，声音低哑，透着从未有过的无力，凝着她脸颊的双眸无时无刻不在宣泄着一种不舍得。

    肩膀上，是赛恩的大手，那么有力和沉稳地落在上面，一向在他认为是高高在上的大哥，此时此刻却像是个无助的普通人，在赛恩的眼里，他的大哥齐格，就像个无所不能的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他，而他也从来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可是今天。。。他却这么深沉地、眷恋不己地凝视着一个女孩儿。。。

    齐格的手指颤抖一下，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排山倒海袭来，

    “其实。。。其实看到唐水躺在血泊中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有恨了。。。有的只是怕。。。怕她会就这样离开我。。。怕她用离开我的方法来惩罚我之前对她的种种伤害。。。”

    她是这么坚决的、毫不留恋地用这种方式跟他道别，他，真的令她这么不快？甚至想到用死来完结一切？只是为了能够离开他身边？

    空气，突然有种淡淡的悲凉。。。

    “赛恩，让我静一下。。。”

    这一刻，齐格很自私地想要拥有和唐水的独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静静地思考着，思考着要怎么才能挽回唐水对他的爱！

    赛恩点了点头，静静地退了出去。。。

    齐格静静地凝视着唐水，她那张恍若细瓷的小脸像是月儿般透着柔柔的温柔，原本樱红的唇微微泛着莹白，略显干涸，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床头，长臂一伸温柔地将她微微扶起，令她的小脑袋无意识地倚靠在他的胸前，怀抱着她，丝毫不想放手。。。

    怀中的女孩儿柔若清泉，细细浅浅的呼吸静静在他胸口处流徜，却激荡着他的心口好痛，自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柔香透着那么熟悉的息动，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消毒水的味道，齐格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她是这么脆弱，而他，又做了什么？

    薄唇落下，于她的发丝间，深深眷恋，久久不舍，最后，齐格闭上双眸，这一瞬，一贯刚毅的眼角竟然泛起湿意。。。

    “唐水。。。我想，给你快乐。。。现在。。。现在我还能再对你说爱吗。。。”

    他的声音近乎苍茫般低沉，带着如同千年沉淀下来的楚痛和歇斯底里分别之苦。

    因为这种心情，他在苦苦挣扎和徘徊，甚至让一切的抉择都显得如此无力，到头来只剩下了伤害，而唐水则成了最大的牺牲者。。。

    病房中，缠绵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