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和折卿同时一愣,转过头就见闻渊不知何时站在小屋门口,目光冷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大步朝折卿和灵隐走近,那盘炸年糕在刚刚闻渊释放威压的时候就从不断摇晃的桌子上掉了下来,盘子砸的四分五裂,年糕散了一地。
闻渊逼近灵隐,在他面前站定,那威压还在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周身都缭绕着暗沉沉的魔气,跟折卿在昆仑秘镜里的样子如出一辙,只不过那魔气是外显的。
两个青年面对面站着,一个风度翩翩像个世家公子,一个是阴郁狠戾的魔界至尊,两人对峙着,空气中有了点火花的味道。
折卿夹在中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
刚才听到闻渊的声音他又震惊又欣喜,闻渊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又亲自找了过来,难道他给他的千里传音闻渊没有收到吗?
但是再次看到闻渊,折卿忽然发觉……一瞬间,他体内的□□似乎更旺了。
折卿知道,他身体里的魔血是闻渊的,现在本尊就在身边,那反应就想火上浇油一般,腾的窜起老高,要把整个人烧掉。
他此时坐在椅子上,腿已经软的站不起来了,他勉强稳住声音朝那个剑拔弩张的人道道:“阿渊,那是灵隐,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我在仙界时的好朋友。”
可谁想到闻渊没看也没看他,目光还是阴冷的盯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青年,冷哼一声。
折卿觉得身体想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衣袍下,他浑身都在抖。
折卿有些难过,阿渊都没有看他……他难道生气了吗?气自己一声不响的从魇域走了?
灵隐放开抓着折卿手腕的手,手一摊,无辜的道:“折卿,这就是你徒弟?还挺凶。”
灵隐似乎完全不怕闻渊,如今的魔界尊主凶名在外,一般人只要提到闻渊都会两股战战,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灵隐却表情丝毫没变,还是那个随性的样子。
“你把我做的夜宵都弄脏了,”灵隐笑道:“你让折卿吃什么啊?”
闻渊皱着眉头冷声道:“为什么要吃你做的东西。”
他转过头对折卿道:“师尊,过来。”
折卿想站起来,灵隐却一步跨过去挡在他身前,灵隐毫不畏惧的迎上闻渊那双忽然被点燃怒火的眸子:“闻渊,按理来说,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师叔呢。”
“怎么,如今你师叔跟你师尊叙叙旧,难道晚辈还想阻拦不成?”
闻渊一下子被气笑了,他抱着双臂双臂打量他,语气轻蔑:“你自封的师叔?”
灵隐一愣,冷声道:“你……”
闻渊挑了一下眉:“谁又说我们是师徒关系了?我俩亲也亲过了,床都上过了,怎么,你个外男夜深人静的还想跟本座的道侣叙旧?”
他扯着嘴角恶劣的笑:“叙你娘的旧。”
“你……你……好啊,”灵隐气的手指颤抖的指着闻渊,又指着折卿:“你们!不知礼数!枉顾人伦!有辱斯文!你你你……”
“你什么啊,赶紧把我师尊还回来,不经过本座的同意就敢私自带走本座的道侣,好大的胆子,本座管你是谁!”
折卿看到面前的场面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看着被气的上蹿下跳失了风度的灵隐,和似笑非笑口出狂言的闻渊,略微沉了脸,低声道:“阿渊,不许乱说话。”
“好,师尊叫我不说我就不说,我只听师尊的。”闻渊应道。
然后他伸手将面前的灵隐扒拉一边去了,俯身就要把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折卿拉起来。
可谁知,刚一碰到折卿的手,折卿就想被蛰了一样猛的一颤,慌忙的收回了手,大声说道:“你别过来!”
闻渊一顿:“怎么了,师尊?”
折卿没法说,因为在闻渊靠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都要炸起来了,体内的瘙痒和难受疯狂的侵蚀着他,他感受到一股水液涌了出来。
那羞耻的感觉让折卿忍不住想说粗话。
他咬着牙道:“没事……腿麻了。”
“哦,”闻渊道,“腿麻了好说,我抱师尊就成了。”
折卿在心里道,不成不成那可不成,他一站起来就会被闻渊发现衣袍后湿了一大片,这要怎么解释?
闻渊朝旁边还在炸毛的灵隐说:“您还不走啊师叔,我都叫您师叔了,您这回满意了吗?”
灵隐气的骂道:“竖子、竖子……”
“行行行,很晚了我师尊要休息了,没有我师尊睡不着,您看看——”闻渊做了个“请”的手势。
灵隐一甩袖子,骂骂咧咧的的走了,小屋的门被关的震天响。
等灵隐走了,折卿皱眉看着闻渊:“阿渊,你这样就没有礼数了,师尊怎么教你的,就算你再气,那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
闻渊一改刚才的模样,他一下子正色了,看着折卿,然后想了想覆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尊,你那个朋友,他有问题。”
“啊?”
“先等会儿说这个。”
闻渊突然抄起折卿的腿弯,不顾折卿突然的叫喊和挣动,强制性的把他抱上了床榻躺着。
折卿抓住他的手,几乎是厉声问到:“什么问题?闻渊你说完。”
然后折卿看着闻渊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闻渊正紧紧的盯着刚才抱他的那只手,他慢慢皱紧了眉头疑惑道:“这是什么?”
闻渊的手五指张开,映着窗外的月光,那手上不知沾了什么,晶晶亮亮的一层,指尖还拉了丝。
折卿:“呃……”
闻渊的视线探究的在折卿脸上扫过,看着他还泛着红潮的脸和湿红的眼尾,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闻渊笑着道:“师尊,徒弟还不知道你居然忍的这么辛苦。”
折卿咬住唇,被点明的羞耻令他头都抬不起来,他拍开闻渊的手,拉起被子蒙住头,索性翻过身子不看他。
太羞耻了,这……他以后都要没脸再见闻渊了,幸亏闻渊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闻渊看着折卿的模样,想笑又忍住了,他朝着窗外喊道:“青漓,你进来一下。”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灵巧的从窗外窜了进来,“喵”的一声,一只狸猫在小屋的中间落地。
折卿听到了猫叫声,想转过身看看,想想还是觉得算了。
闻渊对青漓说:“你去外面守着,加固结界。”
“还有,一会屋里发出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
青漓又“喵”一声,表示他知道了,他动了动耳朵,然后悄咪咪的眼神往床榻上瞟。
闻渊上前一步把猫挡的严严实实,“看什么呢,嗯?要看看你自己家的公主去。”
狸猫大叫了一声,一句人话就要脱口而出,又被他咽了下去,谁想看?他不过就是想确认一下折卿仙君是否安全而已!
狸猫头也不回的就从窗口跳出去了,心里恨恨的想,两人夜黑风高要在屋里做点未成年猫不能听的事,居然还要派他看门,这还有天理吗?!
没有!……算了看门就看门吧。
被子里,折卿的声音闷闷的:“小猫咪怎么来了?”
“是我找他来帮忙的,这蓬莱山外人进不来,硬闯倒是可以,就是怕打草惊蛇。狸猫以前没化形的时候就待在这片森林里,对这里很熟悉。”
闻渊顿了顿,说:“他在整个蓬莱山都设了结界,严密的很,修为一般的人根本就进不来,还是青漓寻到了突破口,不然就算是我,也要折腾个一时半会儿。”“他”指灵隐。
折卿有些呼吸不顺,他把头探出被子,对闻渊说:“你为什么看起来对灵隐敌意这么大?”
“哦?”闻渊道:“难道不是他对我敌意大吗?”
都大,折卿默默道,两人明明没有见过却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师尊先回答我,你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了?”闻渊俯身两手撑在床榻上,他声音有些冷:“是灵隐对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这他实在没法说。
“我中毒了。”折卿又把跟灵隐的这一套说辞丢给闻渊。
“我不信,你这根本就不是中毒。”
也不信,都不信,他果真是不擅长骗人。
闻渊看着折卿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就想去掀他的被子。
结果刚一碰到,折卿就呜咽一声又伸手拽回去了。
“好好好,我先不问,”闻渊的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子,“这样,我让你舒服好不好?”
“不好,”折卿拒绝,“你出去。”
闻渊直起身子看着被子隆起的形状,静了几秒,就当折卿以为闻渊不打算动他了的时候,他刚想转身,就被闻渊一把扯开被子,抓着折卿系的松松垮垮的腰带将他整个人从被窝里提溜出来。
“啊!”折卿一声惊呼。
然后闻渊三两下就把他外衣扒了。
折卿推拒着,眼里都急出了泪花,一种被人骤然窥探的隐秘令他整个人都羞耻的不成样子。
“不要……闻渊……你放开我……”
闻渊扯住折卿的手,在他的一阵惊呼声中将他拉进自己怀里,那亵衣上可疑的黏腻沾湿了闻渊的外袍,可闻渊不以为意,折卿在他怀中扭来扭去,却被闻渊抱的越来越紧。
闻渊的唇蹭着折卿湿漉漉的耳鬓,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师尊一直忍着,要是憋坏了怎么办?”
“你……闭嘴!”
闻渊耍赖的笑着:“不闭。”
“师尊还没有尝过个中滋味吧,不如今天徒弟就……”闻渊咬着折卿的耳朵,轻轻舔舐,“让你爽一次。”
……
……
其实闻渊还算有点良心。
具体体现在他没趁人之危强行把折卿要了。
只不过之后多洗了几遍手而已。
但其实,他并不觉得师尊的东西脏,只是折卿实在没法面对,硬逼着他多洗几遍手,还凶巴巴的对他说:
“你要是不洗干净我今天就跟你断绝师徒关系!”
闻渊就趁着折卿不注意往他脸上甩水珠,看着折卿左躲又躲的模样觉得好笑,“师尊忘了,我虽叫你师尊,可我们早就不是师徒了啊。”
折卿就一愣,说不出话了。
闻渊擦干净手,想抱一抱折卿,他只是轻轻环抱住了他的身体,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
“我还叫你师尊,你就永远是我闻渊的师尊。”
折卿听着他的话一下子鼻子就酸了,他搂住闻渊的脖子声音发颤:“阿渊……对不起……”
“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师尊,我不会放你走的,也不会再伤害你,但是如果你再离开我的视线,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闻渊说道,“你要是再敢跑,就给你打条金链子,就拴在脖子上,永远把你锁在寝宫,让你这辈子只能面对我一个人。”
听着闻渊偏执又疯狂的话,折卿出乎意料的很平静,由于闻渊的身高比他高很多,他甚至微微垫脚把闻渊的脖子搂的紧了一些,头埋在他颈窝里,轻声道:“好。”
两人抱了好久,闻渊才放开折卿,笑着对他说到:“好了,这深秋夜露的,冻坏了外面那只猫怎么办,快让他进屋吧。”
过了一会,狸猫第二次从窗户跳了进来。
大猫一落地就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打了个哈欠:“终于完事了?”
折卿:“……”
闻渊:“……”
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狸猫掀起一只眼皮看着折卿还好好的,能走能动的,心想,虽然时间久,不过看来魔尊倒是没把人弄伤。
折卿被狸猫盯得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哪里知道一瞬间狸猫的小脑袋瓜里冒出了什么百转千回的心思。
折卿尴尬的岔开话题:“对了,阿渊,你为什么忽然来了?居然还能找到这儿?”
“这我还想问你呢,师尊,”闻渊看向折卿,“师尊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
“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怕你遭到危险,怕你被我的仇家抓去,这几天我把魇域翻了个底朝天,四海八荒都快找遍了,就差去地狱里寻你了。”
折卿这时才打量起闻渊,刚才他一直没有细看,如今借着月光,他才看清,闻渊居然满脸的疲惫不堪,眼角下甚至一片乌青。
“他为了找你几乎没休息过。”狸猫这时候插嘴道。
那时候狸猫正在公主的床榻上睡的正香,忽然听闻魔界尊主忽然造访北海,这个北海人心惶惶以为魔尊是来大开杀戒的,结果没想到魔尊居然只是去抓了一只猫来问话。
折卿失踪弄的公主也心急如焚,狸猫就直接跟着闻渊一直找来了蓬莱山。
“可是……”折卿说,“阿渊,我刚到蓬莱山的时候就给你千里传音了啊,难道……你没有收到?这不可能啊。”
闻渊摇摇头,“没有。”
闻渊执起折卿的手,见他的手腕上还戴着那青玉镯子,他的神情欣喜了一瞬又慢慢变得凝重。
闻渊问:“师尊一直戴着玉镯,从未摘下来过吗?”
“没有过。”折卿连睡觉都戴着。
“这很奇怪了,不是吗,这玉镯里有我的心头血,就算千里传音不管用,我凭借对自己心头血的感应也可以找到你,但是,”闻渊音色沉沉:“我却从未感受到哪怕一丝你的气息。”
“若不是今晚月圆之夜,我忽然觉得心口钝痛,冥冥中似有所感,寻着那股牵引力找到蓬莱山,我怕是找不到你了。”
折卿明白了,是因为他今夜体内魔血发作来势汹汹,才会对闻渊产生感应。
但是……
闻渊凝眉,磁性的嗓音在空旷的小屋内显得异常清晰可闻,他说:“所以,师尊,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有人截断了千里传音,并且……”他轻轻摩挲着折卿的手腕,“那人又用什么方法把玉镯的气息覆盖了,使我再也无法感应。”
说着,闻渊默念几句,抬手在玉镯上一点,只见那里忽然红光闪现,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居然从玉镯上发出,只是不一会儿就归为沉寂。
闻渊扯着嘴角冷笑道:“你看,果然有。”
“而且这蓬莱山的结界都可以用坚不可摧来形容,此番,不像是避世隐居倒像是在防什么人。”
折卿心头大震,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和荒诞之感漫上他的心头,他后知后觉的觉得一股凉意直冲灵海,他身体有一瞬的僵硬,待慢慢消化了闻渊说的话后,他猛的扭头对上闻渊的视线。
两人对视一会儿,看着折卿难以置信的表情,闻渊开口:“所以我刚才说,你那个朋友,灵隐,他有问题。”
闻渊看着折卿一时失语的表情继续问:“师尊这几日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折卿缓慢重复道,“我……”
他这时才得以细细的回想起灵隐的一举一动,一些他从未注意过的细节,一些他当时来不及细想的种种行为,在此刻看来都觉得诡异非常。
闻渊说,他的玉镯上被动了手脚,折卿便想起那天,他刚被灵隐带来蓬莱山的那天早上,灵隐还笑着猜镯子一定是闻渊送的,他当时没有注意到灵隐的表情,难道从那时候开始就……而且他也确实在那天和闻渊千里传音让他别担心,他把灵隐当成至交,毫不避讳。
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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