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了一个小窟窿,他却浑然不觉。
“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哭,裴桉能有什么事儿,你他妈小心点儿开车!别一头撞人车屁股上去了!”
季有有成功闭了嘴,认真开车。
反正从小到大他都是被这表哥骂过来的,从小他就没出息,被同学欺负只会哭,那时候的厉璟骂他是窝囊废没出息,转头却把欺负他的同学给狠狠揍了一顿。
他表哥就是这么个嘴硬心软的人,你说他难得遇到个这么喜欢的人,要是裴桉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表哥得有多难过,再想想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裴桉,居然有很严重的抑郁症,那得过得多苦啊。
想着想着,自我感动的季助理鼻子又酸了,但他忍着不敢哭出来。
坐在后面的厉璟正忙着查询飞机航班,地址刚才林野已经发给他了,只是那小破镇子当然没有航班会直接飞到那里,从最近的机场到镇子上,开车起码也得三个小时。
这么一折腾,他起码得晚上十点钟左右才能到达。
真是一件非常艹蛋的事情。
男人心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置物匣里掏出烟盒,抽了跟烟叼进嘴里,又“啪嗒”一声点燃了,他深深地吸了两口烟,心情的焦躁不安褪去了些。
他出神地看着窗外的车流,不由想到了他第一次撞见裴桉抑郁症发作的场景,那时候裴桉就蜷缩在卧室的角落里,也像刚才看到的那样。
那时候的他把自己的手抓得出血了也浑然不知,就那么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看得人的心里都纠成一团,那个场景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恨不得替人把罪给受了。
具体的情况他不清楚,他很难想象,裴桉平时光是看到丁点儿火苗就害怕得厉害,上次去他爸妈家路上不小心撞见了一起火灾,当时裴桉就立刻吓得惊慌失措,还哭着跟他说对不起。
厉璟真的不敢去想像,裴桉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冲进火场去救人的,当时被滚烫的火焰包围着,他的心里又该是怎么害怕无助,如果他没能成功带着人从火场里逃出来……
夹着香烟的手抖了抖,又有烟灰落了下来,厉璟不敢再往下想,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时他就不应该让裴桉独自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及时陪在他身边,明明说过了,以后他会好好保护裴桉,现在却再一次让他受到了伤害。
狭小的车厢里很安静,低沉压抑的气息萦绕在其中,男人的眼眶渐渐泛了红,烟雾在他面前缭绕,遮掩了他脸上痛苦愧疚和心疼的神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下午明亮的太阳逐渐西落,到暮色四合天色缓缓暗了下来,一抹圆月高高挂在树梢上,清凉的夜风吹拂而过,树叶沙沙作响。
对于厉璟来说,今天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和煎熬。
他是独自过来的,季有有将他送到机场,他就将人打发回去了,现在他正坐在去往小镇的出租车上,本来那么远的距离,从机场开车过去得三四个小时,司机是不愿意载人的,但这位穿着非富即贵的帅哥乘客出手很大方,能抵他半个月的薪水。
既然有冤大头主动送上门,这钱不赚白不赚。
“帅哥,你这急匆匆的要去那偏僻的小镇上,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司机注意到后面的乘客时不时低头看看腕上的名贵手表,非常赶时间的样子。
厉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能不能再开快点儿?”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再快就要超速咯,帅哥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了。”
后面的乘客没再说话,司机自讨没趣,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想着有钱人的脾气真是难以捉摸,就那腕上戴着的手表都得好几十万,刚才开价就应该再高点儿。
厉璟烦躁得想抽烟,但是兜里的烟盒已经空空如也了,早在来的路上已经把烟给抽完了,现在嘴里只剩下残留的苦涩滋味,他抬手将车窗放了下来,清冷的夜风从外面灌进来,让他发胀的头脑清醒了点儿。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在小镇医院门前停了下来。
车刚停稳,司机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后面的乘客便立刻打开了车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下了车,迈着匆忙的步伐往医院里面走去,很快就没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