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陆无昭的上半身寸缕未着,衣袍被可怜地扔到了床下,他被迫从才刚刚涌起的情念里抽身,撑着起身,半靠在床头,拉过被子遮住身体,闭上眼睛缓了缓。
“昭昭,你别睡啊,我们说好了要去青明观的。”她穿好了衣裳,转身看到陆无昭在闭目养神,急得上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陆无昭:“……”
他忍无可忍,睁眼,冷声道:“那是明日的事。”
沈芜却是又听不进去话了,她满脑子都是要误时了,得快点出发!
她见陆无昭一动不动躲在被子里不出来,以为他不想去,她转念一想,昭昭腿脚不便,上山定要吃些苦头,还是她跑一趟吧,若是见到大师,就求求大师走这一趟,嗯,可以。
她脑子里的想法闪过千百个,最终得出了结论,“我去了。”
陆无昭:“……你要作甚?”
“上山啊。”沈芜理直气壮道。
“半夜,上山?”
“对啊。”
“胡闹。”
“我走了!”
陆无昭抬手一抓,抓了个空,眼瞅着女孩往门口走,他陡然一惊。
自己身上没有衣裳,衣裳孤零零地在地上躺着,他没办法下床穿衣裳,更没办法追出去。
陆无昭再一次痛恨自己的腿无法站立。
太阳穴突突地使劲跳着,他现在什么不该有的旖旎心思都没有了,他被沈芜气得有些上头。
陆无昭气急败坏道:“来人!”
话音落,房门已被沈芜打开。
孟五和芍药原本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听到传唤,皆是愣了愣,只一个晃神的功夫,沈芜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芍药机敏,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仍是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孟五握着剑冲进屋子,“主…………子。”
他看着向来说一不二、强势又霸道的自家王爷可怜巴巴地被留在床榻上,还光着身子,话都打了个磕巴。
孟五看着满地的男子的衣裳,头皮发麻。他不知自己是该退出去,还是该走上去。这个时候靠近主子,会死吧?他看到了主子这么尴尬的一幕,会……会死吧?
陆无昭冷着脸,咬牙切齿:“把人给本王抓回来。”
抓,不是追。
看来是气得够呛。
“是、是……”
孟五抱拳,挪动着僵硬的步子就要退出去。
“等等。”
孟五:“……”
陆无昭裹着被子沉默了会,看着散落的衣裳,叹了口气,“给本王捡起来。”
孟五:“……是。”
好在芍药机灵,沈芜才刚跑下楼梯,就被芍药追上了。
程时听到动静,急急忙忙换了衣裳从房里出来,见到沈芜在一楼撒酒疯,吓得睡意尽失。
她几步上前,“哎呀老天啊,您这又是闹什么?”
沈芜被芍药抱在怀里,她一边踢腿赶人,一边哭嚎道:“你们抓我作甚?昭昭!有人欺负我呜呜呜……”
程时头疼,“姑娘,您这么晚了要去哪啊?”
“去青明观,请大师啊,呜呜呜,给我的昭昭治腿,我的昭昭呜呜呜……”
程时和芍药:“……”
这三更半夜的。
正为难着如何将人请回屋,孟五面无表情地走了下来。
“孟大人,您帮帮忙啊。”程时仿佛见到救星。
孟五一脸公事公办,“王爷有令,让程大夫你把人扛上去。”
与他无关,他只是个传话的,等明日不管是谁生气了都别想将过错算在他的头上。
程时诧异道:“扛??”
“嗯,扛。”
反正这话是王爷说的。
“……哦。”
程时默默看着沈芜,活动了一下胳膊,叹了口气。
“啊啊啊——!放我下来!!”小拳头不要钱似得往程时的背上砸。
这一夜,注定谁也睡不好。
……
……
沈芜想起了昨夜自己的壮举,默默地拂开芍药画眉画了一半的手,她将人赶了出去,双目呆滞地往床榻走,走到床边,看到凌乱的被褥,那一幕幕丢人现眼的画面争先恐后地又冒了上来。
无比清晰、无比逼真的回忆,真的能叫人羞愤致死。
她捂着脑袋哀嚎了一声,在床榻边缘蹲了下去,背靠着床,手环着双腿,额头贴着膝盖。
没脸见人。
不知自闭了多久,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她如惊弓之鸟抬起头,门口停着一个轮椅,只一眼,她便将头扭开。
男人的目光准确平静地落在她的身上,沈芜不确定他有没有在笑,但她……她只能肯定,自己是没脸见任何人的。
她的手往后伸,在床榻上摸索,摸到了被子,使劲一拽。
被子拉过头顶,她把自己埋了起来。
门又被人合上,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
屋中陷入了诡异又难熬的寂静。
沈芜尴尬地缩起脚趾,极度的羞窘令她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她祈求这事能尽快翻篇,就这么过去,最好谁也别再来问她,不然她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头撞死。
被子突然被人撩开,男人的轻笑在耳边响起。
“我的阿芜,可还记得昨夜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阿芜:谢谢,别问了,已经抠出七进七出的大宅子了:)
我很有种,我写出来了!
二更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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