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后因为乱跑又被自家母妃教训了一顿就更可怜了,没人帮忙的情况下,安琳小公主只能靠自己搭救小伙伴了,每天想尽办法的甩掉跟在身边的宫人,混进凤栖宫,做封易执的小尾巴,蹦跶的着实欢腾。
一来二去的封易执和她倒是熟了起来,虽然她没说,但在皇后身边伺候的都是人精,自然能瞧出皇后并不是不喜欢这位小公主的,是以对于安琳公主每次自以为偷偷摸摸混进凤栖宫的举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安琳公主这人因为出生尊贵,宫中谁都是捧着她的,也因此养成了一堆的小毛病,比如说骄傲任性,目中无人什么的,但大奸大恶确是没有的,毕竟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封易执高兴的时候就抱着她教她读书认字,达到自己目标了就把雪团儿给她玩一会儿,不高兴了就逗逗她,惹哭了也不哄,甩手站在一边看着她哭,小姑娘哭的时候声音并不大,泪珠子不要钱一样成串成串的往下落,看上去还是颇为赏心悦目的。
不得不说,封易执确是恶趣味了,这样的心思要是被爱女成痴的丽妃知道了,还不过来和她拼命。
好在丽妃现在的心思都放在柳云夏身上了,明里暗里斗得正欢,不然也不会两天了都没发现安琳小公主的异常。
时间过去的很快,太后回宫那天正好霜降了,气候真正的冷了下来,进入了冬天。
邺京的冬天很冷,滴水成冰,太后原本的打算是在礼佛的同时顺便避冬,等到开春的时候再回来,可是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也由不得她慢条斯理的按着行程走了。
柳云夏一事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君臣离心,万名唾骂,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个一向教她满意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太后这一路又是心焦,又是赶路,本来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就算身边的人伺候得再好,身子骨也被折腾的吃不消。
太后回宫,所有的人都来迎接了,皇帝甚至准备了宴席为她洗尘,但都被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挡在了宫门外。
安庆宫。
白烟袅袅,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檀木清香。
秦嬷嬷掀起帘子走进来的时候,郑太后正头疼的揉着眉心。
见状,她赶紧上前两步,站在她身后,熟练的给她按揉着太阳穴。
“皇帝走了?”郑太后闭着眼睛问道。
“是。”秦嬷嬷叹气道:“站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才离开,冻得脸都白了。”
郑太后哼了一声:“你这是心疼了?”
“自然是心疼的。”秦嬷嬷直言不讳的说道:“我就不信太后不心疼?!”
郑太后被噎得一愣,而后疲惫的挥了挥手道:“皇帝这次实在是做的太出格了。”
秦嬷嬷手下微微一顿,含糊道:“或许皇帝只是一时糊涂。”
“我也希望是这样。”郑太后摇头叹道:“若是寻常人家的妻妾也就罢了,可那人是上官祁澜,手握兵权,世袭镇国公,当今国舅,皇儿这次是真的大错特错啊。”
秦嬷嬷没再接话,而是摸了摸她鬓角的白发,心疼的说道:“为了这事您都几天没吃好睡好了,瞧瞧这头发,都白了一大片,今晚您就心疼心疼自个儿,什么都别想什么也别管好好地睡一觉吧。”
“这事不解决,我哪能睡个安稳觉。”郑太后闭了闭眼睛说道:“你再给哀家揉一会儿,然后去凤栖宫找皇后,就说哀家要见她。”
秦嬷嬷有些诧异,“现在?”都这么晚了,自从回宫之后谁都不见,连皇帝在宫外站了两个时辰都硬着心肠没理会,却要召见皇后?
“这件事可大可小,最关键的是皇后。”郑太后如此说道。
而原本已经要上床睡觉的封易执在知道太后要见她之后,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过意外。
起身,穿衣,并没有再添妆容,就这么素着一张脸披上一件厚厚的边角绣着红梅的斗篷坐上銮轿。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关于郑太后的信息资料。
作为先帝的发妻,随着先帝一步一步的从普通的世家夫人,到一国之后,再到如今的太后,郑太后自然不是个普通女子,虽然这些年她一心向佛,已经不太管事了,但封易执也不会小觑了那位在后宫中淫浸了半辈子的老人。
入夜后的邺京很冷,比白天低了好几个温度,出门的时候平盏她们就往她手中塞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
此刻已是深夜,銮轿外很安静,只能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怀中传来的暖意稍稍驱散了一些暗夜的阴寒。
銮轿小小的一个颠簸之后便停了下来,封易执知道这是已经到了,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然后帘子便被人掀了起来。
冷风吹来,封易执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然后眼前一黑,一个高瘦的背影提着灯笼站在了挡风处。
明亮的宫灯泛着暖意,殿内檀香阵阵,让人闻着精神一振,封易执刚迈入殿中就听一个祥和的声音响起。
“皇后到了么?快过来让哀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