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郑太后不是瞎子,她在跪着的青年眼中看到了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情感,握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颤,她放弃了原先的打算,而是道:“把她送出宫去,随便安置在哪个庄子上,至于贵妃之事,休要再提。”
“母后——”皇帝不愿意,他原本就不想和所爱之人分开,在对方说出那句充满杀意的话之后就更不愿意了,呆在自己身边还放心一些,一旦远离了他如何护得住她的安危。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郑太后淡淡道:“你以为在这里就是安全了?皇宫才是天底下最不安全的地方!哀家让你把人送出去一是让她把孩子好好生下来,那毕竟是皇嗣,二也是为了安抚皇后,还有朝臣们的心,等到过段时间,事情平息了,你再把人给接回来,随便给个名分就是了。”
皇帝还有些犹豫,他的本意当然是封贵妃,给自己最爱的人最荣宠的身份,可自己母亲的话他又不能不听,他知道这已经是郑太后最大的让步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郑太后道:“这是哀家的底线,哀家跟你保证,不动她那条命就是了。”要知道,她原先的打算可是去母留子的,至于怎样的死法,那就太简单了,女人生产本就是个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难产而亡什么的再容易不过了,而这个想法就在刚刚被她彻底放弃了,她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就刚才他所露出来的那个眼神郑太后就知道,若是柳云夏出事,自己的这个儿子绝对是要承受不住的,能不能挺得过来还是两说,挺得过来是最好的,而一旦挺不过来那就是真正的毁了,她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儿子的。
皇帝没有再反对,而是沉默下来,郑太后知道,他这是动摇了。
能够动摇,那事情就成了大半,郑太后并没有再步步紧逼,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她只是摆了摆手道:“这件事你再去认真想想,无论如何,哀家总是为了你,为了大晋好的。”
皇帝有些心乱如麻,他本来就不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而且耳根子软,此刻又被郑太后软硬兼施的一通劝谏,便不由自主的动摇起来。
离开安庆宫的时候,郑太后想了想,不放心的又说了一句,“你是皇帝,就算想要独宠一人,也别忘了雨露均沾,特别是皇后那里,这次无论如何都是你不对在先,多去去凤栖宫,宽宽皇后的心,不可与上官家彻底生了间隙。”
皇帝虽然不满皇后在所有人面前落他脸面的行为,但到底心中有愧,便点了点头,乖乖应是。
郑太后和皇帝的这番对话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再无人知晓,旁人只知道,太后对景夏宫的那位非常不喜,在她回来后的第三天,宠冠后宫的柳云夏便被送出了宫。
皇帝自然是不舍的,但又不能违逆自己的母亲,古代人都讲究孝道,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幸免。
反而就因为他是皇帝,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中,所以才更要注意,与柳云夏之事,恐怕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皇帝亲自将人送去了京郊处的一座皇庄之中,侍卫宫女之类的给配了足有几百人之多,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按照贵妃的比例来的。
这些举动当然是违规的,但郑太后见他妥协,便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而太后都不说什么了,那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言,皇帝对柳云夏的痴迷,这几个月来,有眼睛的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柳云夏的出宫是封易执没有想到的,毕竟原书中可没有过这样的情节。
原书之中女主一直是呆在后宫生生娃谈谈恋爱,顺便再刷刷太后的好感度的,而现在,剧情显然已经有所变化,不知道歪到什么地方去了。
虽然少了一点预知的金手指,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封易执也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比起剧情的改变,封易执现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随手招来平盏,她今天第三次问道:“兄长的信还没到?”
平盏无奈,“我的娘娘,从邺京到边关,快马加鞭也得五六天呢,哪有这么快。”
“不是说信鸽很快的吗?现在是第四天了。”封易执有些不满。
“天黑的时候应该差不多能到了。”说话的是陈朝,他悄悄瞥了一眼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娘娘在担心?”
封易执沉默下来,她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有些在意那个和哥哥有着一样声音的兄长的,也在意对方对她代兄休妻这件事的态度。
傍晚的时候,用完晚膳,她第一等到的不是上官祁澜寄来的信,而是皇帝。
真是奇事啊,女主刚走男主就开始忍不住寂寞了?还说什么留宿凤栖宫,妥妥的渣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