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人的地方

眼神中露出询问的神情。因为我处于灵魂状态，能看到我的仅仅只有亚诺一人罢了，而我因为还和神体有所关联，所以我不能离开亚诺大约二十米的范围。

    “我也听不懂。”我无奈道。

    亚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边说边做手势。

    “我们从北方很远的地方而来。”他指着我们来的方向，然后又指尖向外长长地划过。但是妇人却完全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只好无奈的笑笑。而他的笑容，配上他清秀无害的面孔，其中所蕴含的力量非常强大——毕竟这个表情可以让一位神将其放在灵魂的最核心处。

    妇人指了指亚诺又指了指地面，然后快步走到了大房子里面。

    “瓦索克，你说她是什么意思呢？”亚诺见妇人离开，便向我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让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回答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我们就等等吧。”

    过了片刻，妇人从屋子里面带着一个男人出来，随后就又走进厨房继续做饭。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亚诺跟他到房子里面去。

    亚诺跟着男人走到屋子里面，男人拉开一把木头椅子，让亚诺坐下，随后又拿出一个杯子，从水壶里面倒了一杯热水给他。这里的杯子明显要比亚诺的那些东西精致多了，整齐均匀的色泽和有规律的波浪花纹，不像亚诺脏兮兮的木碗和缺角的小陶土锅。

    屋内的一切都整洁有序，客厅大壁炉的火焰也非常旺盛。亚诺一口气就喝完了杯子里的水，他已经快一年时间没有喝过热水了，实在太过怀念这份温暖全身的感觉。男人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惊讶，示意他跟着自己过去。

    亚诺起身跟着男人来到了书房，男人从书架上拿起一幅小画，上面画的是一个在雪中的村落，但雪中的村落旁，依旧还有一些枯败的树木，也还有一些健壮的角鹿。男人看着他，指了指画，又指了指北方，说了一句话，依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能听出来疑问的语气。

    亚诺点点头，但又摇摇头，随后用手把树木和角鹿遮住，又将雪中村落的房子遮到只留下了一座。

    男人明白了亚诺是什么意思，他同情且怜悯地看着亚诺，虽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却很温柔。

    男人放下手中的画，然后带着亚诺从楼梯走道二层，推开一间屋子的房门，示意亚诺进去。屋子里面有一张床，墙上挂着几把陈旧的木剑，近午的阳光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极尽温暖与舒适，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木雕，尽管很粗糙，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一匹骏马。

    男人微笑着拍了拍亚诺的肩膀，指了一下他，有指了一下房间。他帮亚诺将行礼放在地上，随后关上门便出去了。

    亚诺还是有些拘谨，他并没有去碰那张整洁干净的床，而是直接坐在了地上，我也显出形态，坐到了他旁边。

    “瓦索克，我们这么打扰他们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我们回森林里面生活一段时间吧。”亚诺对我说道，他坐在墙角，抱着腿，很不自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我根本没有见过其他人，更不懂得如何和别人相处。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低着头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你之外的人，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并不像你，你给我的感觉是温暖舒服，很安全很近的感觉。但是虽然我能感觉到先生的善意，可是却没有那种莫名的亲近感。”

    “嗯。”他轻轻应答了一声。我明白他的选择是离开，虽然我们这样或许生活品质没有那么高，但至少不会对其他人感到太多的亏欠。况且，我们都是孤独久了的人，或许没有能力可以和别人正常交往，而之所以我们之间会有认同感和亲密感，并不仅仅只是源自共生的关系，更多且更早的是因为我们很像。

    于是，我回归灵魂状态，跟着亚诺一起走出房间去向男主人告别。我跟亚诺踩过吱吱作响的木楼梯，听着炉火噼啪作响，男人正坐在一层的椅子上喝着茶。看见亚诺出来，他便抛来疑惑的目光。亚诺向男人微微躬身点了一下头，然后指了指大门便径直走出去了。

    刚迈出屋门，就看见一个和亚诺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正准备进门，他看见亚诺从屋子里出去，便疑惑的问了一句话，当然，我们并没有听懂，亚诺只是微笑了一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