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刚坐进轿子,脸色就变得很古怪。他看了天蝉子一眼,后者却在闭目养神,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
聂天不想打扰他,便也闭上双眼,只是思绪却止不住地转动起来。
看这样子,吕归尘和自己已经是彻底撕破脸,再加上燕家残余的人,还真是让人头疼,也不知道钟灵儿到底能给自己提供多少帮助。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吕归尘了解的并不多,不禁暗暗自责:到底还是太年轻啊,仅凭一腔热血就打了过来,却不知道对方手段如何。
车厢很宽大,很舒服。由八个青衣大汉抬着,一路上平平稳稳,未有半点颠簸。
杨彬在前方引路,后面和两侧是浑身披甲的城卫军。他们浩浩荡荡,顺着笔直的石板路,从城主府大门出发,往议事厅的方向赶去。
城主府占地非常广阔,仅仅从大门往议事厅的距离,就足有两三里远。
聂天撩开轿子的窗帘,看到府内到处都是戒备森严的城卫军,楼台亭阁之间,也隐隐有十分强大的气机往外散发着。
杨彬的手一直扶在腰间的刀柄上,以防出现意外时能快速应对。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内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如波涛般澎湃起伏着——今日一战,必定凶多吉少。
再长的路也有终点,这队人走到离大厅还剩几百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天气很热,可是杨彬的额头上忽然就流下了豆大的冷汗,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岳阳!
他就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雕,站在炙热的阳光下,却透出阵阵寒气,身上的银色盔甲熠熠生辉。眸光如锥,冷冷地盯着杨彬。
杨彬怕他,而且怕得要死,因为他当初差点就死在岳阳手上。如果不是吕归尘及时发话,他恐怕早就是孤魂野鬼了。
自从燕障天死后,长春城的生杀大权基本就落在了岳阳手中。这个人一向很有野心,他除了发出英雄帖追杀燕出云等人外,还排除异己,将忠心于燕家的老部下杀得干干净净。
可惜就算他做的再多,终究还是不姓吕,经营的时间也不够长。所以吕归尘暗地里一直提防着他,至今仍然是个只管军务的将军。
吕归尘又不放心把城卫军全权交给岳阳管理,所以需要一个人来做自己的耳目,这个人就是杨彬。
杨彬知道岳阳时时刻刻都想杀了自己,但他拿对方任何没办法,只能认怂。
他当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道:“岳将军,您来了!”
“嗯。”岳阳不冷不淡地问道:“轿中坐的人是谁?”
杨彬苦笑,低声道:“是聂天和他的朋友。”
“哦?”岳阳冷笑:“他居然能活着过来。”
杨彬叹息道:“事情好像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多了。”
岳阳沉默一会,寒声道:“快走吧,城主和各方贵宾已有些着急了。”
“是。”杨彬一挥手,带着城卫军一路小跑而去。
议事厅的殿前广场,已摆下数十桌上好佳宴,坐满了衣着光鲜的达官贵族。他们受城主之邀前来赴宴,直饿得饥肠辘辘,却没有人敢喝一口酒,吃一口菜,也没有人敢就此离去。
因为吕归尘没有动,他要等的人也没来。
吕归尘就端坐在丹墀之上,面前也有一席,身边还坐了个美貌女子。
美人的柔香软语并没有将他阴沉的脸色抚去,反添了些许阴霾。
直到杨彬等人出现,他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轿子已停在广场上,杨彬下马上前禀报:“城主,聂天已到。”
吕归尘一怔,随即释然,微笑着大声说道:“聂兄果然非等闲人,有请!”
聂天掀开轿帘,和天蝉子走了出来,往四处看了看,然后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
天蝉子满面春风,却是走到一桌尚有空位的宴席上,自酌自饮起来,就好像所有事都和他无关似的。
那一桌人面面相觑,然后全部默默走开,换个地方坐了。天蝉子倒也不以为意,仍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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