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诗雨姐弟对“看天吃饭”习以为常,人们种农作物:播种怕倒春寒,冻坏春芽;夏季怕雨连绵砸,阻碍花粉传播,又怕干旱缺水,瓜果长不大;秋季日晒不够影响成熟,太多又催熟收不来。对于他俩来说,一通午觉醒来,乌云压顶,大雨倾了瓢泼泛起,毫不吃惊,大雨天配动画片,也是一种快乐。
韩子凌赶紧到阳台收衣服,一边骂骂咧咧,“这鬼天气,大夏天的洒大水,诚心不让人出去呗!”自己居然没有留下毕诗雨的联系方式,羽毛球没戏了,下一次也不知何起,干脆模拟题去!
烦躁!他第一次对手下的试卷感到没意思,来来去去就这些题,有什么好做的,重重复复,年年日日,忘记的是他们,自己过目不忘,何须天天刷题。
看着窗外雨水留下来,楼下的行人很少,风摇树枝哗哗响,雨打海棠沥沥滴,才一小会,小区干道上就有好几根从树上掉下来的干木枝条,还发绿的树叶也从枝头上飘下来,稀稀疏疏随过道的积水流去。偶尔有几个人,撑着伞在树底下穿行而过,高处望下去,黄、橙、蓝等颜色漂浮在水流之上,静静躺过,抚平韩子凌烦躁的心。
“铃~”电话铃声划破窗外语景,子凌转身走过去拿起话筒,“喂,你好!哪位?”
“子凌,我是赵阿姨。”电话那头赵琬宜温和的声音传过来。
“赵阿姨,下午好!”他礼貌回答,两家来往还算频繁,小时候家里忙,总把自己送去程峥家蹭饭,赵琬宜可算得上是“半个母亲”了,只是上高中后,学习任务渐渐增加,回家频率低了,见面机会少了些。
“子凌,是这样的,阿姨还在学校,一时走不开,程峥今天去补习班没带伞,眼看快下课了,这雨还不停,能否麻烦你帮我送个伞过去?”
“好,没问题的,赵阿姨说一下地址?”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桌面找笔和纸,知道程峥报了补习班,但没具体问过在哪上。
“就是陈逸叔叔的补习机构,你去过的。”
“噢!行,我知道了,”韩子凌放下笔,继续说,“阿姨要不要给他带个鞋套?”
“也好,麻烦子凌了,谢谢哈!”赵琬宜感激地说。
“不客气,赵阿姨,我现在就准备送过去。”赵琬宜是个宽容体恤人的母亲,韩子凌很是喜欢这种被当做大人的感觉,关心体贴又给予足够的尊重,有一种尊严就是这样,所以去吃再多的饭,都不会感觉自己是外人。
“不急,雨大的话,小一点再去,让他留在机构等会。”
“放心,我知道的,你忙吧,挂了,阿姨再见。”
“好,再见!”等赵琬宜说完,挂断了电话,韩子凌才放下话筒,去玄关柜找雨伞和鞋套,换了鞋就出门了。
雨势有所收敛,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被打水冲刷过的小区显得很干净,夏天的热气被压下去了,空气显得异常清朗,自己的心情也没有烦躁的念头了。路边的海棠花,细碎的花瓣掉了一地,脑海里居然浮现了李清照的词: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只是这骤风骤雨的不是昨晚,是现在,自己也没喝酒,做了几道小题,这海棠嘛,哪次下雨不是这样?娇小可爱,雨中颤抖,海棠花园的风景他从小看到大,今年有些不一样了,可能上了高三,书生意气更浓了,走个路都能想诗词了,韩子凌心里想。
这赵阿姨唯一的儿子,自己也当弟弟疼,难得觉悟了要努力学习,不枉他冒着大雨前去送伞,路上行人还是很少,谁没事下雨天出来逛,天天就是没事又吵着出去逛的人。
两姐弟看动画片看腻了,老家里都是爱往外跑的人,大雨小雨里都嬉戏了不少,此时天天趴着窗台,看着楼下。
“阿姐,掉了好多树叶,你看!”
“嗯,风吹的。”毕诗雨不理会他,继续练习素描。
“这样看,一把伞就是一朵花,浮在空中的花,好漂亮。”天天静静观看,一边描述。
“天天,看图写作文的话,你现在看到的情景,你会写什么?”毕诗雨问。
原本说好下午四点去打羽毛球,眼看四点就过去了,这雨还不停,要不要去羽毛球场看看呢?
算了,这么大雨,他也不会去吧。
“城里的雨天跟家里的雨天不一样,城里下大雨是呼啦呼啦的,家里下大雨是滴滴滴的。”天天边说边比划。
“城里没有屋檐。”诗雨随口答话。
万一他去了呢?
“阿姐,你看!子凌哥哥!”眼尖的天天大喊。
毕诗雨来不及放下手中的笔和纸,打着赤脚就往窗户跑,咦!还真是他。
雨中的人撑着一把透明伞,身上还穿着黄色球衣,伶仃的路人中还是很显眼,高高的个子,冷淡又热情的综合体,是他本人没错了。
只见韩子凌穿过沁园,往大门口方向走去,显然不是去羽毛球场。毕诗雨悬着的心轻轻落下,下这么大雨,去哪里呢?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站在窗边看着你,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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