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的感觉来。
四人又西行百余步,才到了麟迹观前。观门形制倒是和弘道观、通玄观大同小异,唯一醒目的,便是观门两侧蹲着的两只石雕麒麟,亦是雌雄相对。四人向前走了几步,果然便有知客迎了上来,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道士:“几位道友从何处来?不知来鄙观欲拜谒哪位道人?”
杨朝夕便从怀中拿出公孙真人手书的信简,又接过卓松焘递过来的杂果包袱,神色谦恭,双手将信简和包袱交在知客女道士手上:“我们是邙山上清观弟子,持观主公孙真人拜帖,特来拜谒贵观元夷子观主,烦请这位师姊代为通禀一声。并一些杂果,请师姊笑纳。”
这知客女道士秀眉微蹙,却已是认出了杨朝夕:“你是冲灵子吧?还真的敢来!也好,我这便去通禀观主,你们在此等候便是。”说完便转身进了观门。
杨朝夕转过头,脸上忐忑之色终于还是露了出来,卓松焘和黄硕便笑着宽慰了几句。方七斗却在一旁望着那观门发呆,嘴里喃喃自语:“冰肌玉骨,流风回雪,得侣如此,夫复何求……”
“这个师姊便不相熟吗?看看你的口水……快擦干净了,就不该信你的话……”卓松焘又是一个暴栗,打在了方七斗的后脑,鄙夷地说道。
方七斗哈哈一笑:“……自然相熟,以后更熟!几位道友真是道心坚毅,看不到这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卓松焘又要再打,才被方七斗跳开了去,黄硕在一旁笑着掠阵。
等了一会,那知客女道士便走了出来,勉强地行了一礼:“我家观主叫你们进去!”说完便引着杨朝夕四人,向正殿的方向走去。
方七斗便向前飞快地走了几步,赶在了杨朝夕身侧,语言含笑:“在下弘道观传宗子方七斗,还未请教这位师妹道号。不知师妹近来诵的什么经?或可与小道参详一番……”
那知客女道士却陡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神情微怒:“不是只有上清观的道士吗?你来此间,却是何意?”方七斗颇有急智,正待辩解几句,那女道士向右使了个眼色,两个当值的女道士便举起扫帚,将方七斗拦了下来。
卓松焘、黄硕扭头看了一方七斗那挡在扫帚后面、故作委屈的表情,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那知客女道士头也不回,冷冷道:“道门清净地,不得喧哗!”两人才捂住嘴,循规蹈矩地跟在后面。
麟迹观玄元大殿颇为华美壮观,丹漆攀凤柱,三彩琉璃瓦,云纹门窗棂……便是柱子压住的础石,也雕成玄武龟蛇的模样。大殿正中,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妪,穿着玄、青二色道袍,拂尘白中夹金,正对着道尊神像念诵经文。听得杨朝夕等人已到,才转过身来,一只手上还抓着公孙道人手书的拜帖,此刻已经拆开。想来,这便是麟迹观观主元夷子了。
元夷子道长语气平缓、波澜不兴:“转告公孙玄同,信简我看过了,不过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道不欺晚辈,你等尽可放心。演武切磋,胜负早有定论,却是我观中弟子有些胡闹。此番比与不比,便是两可,冲灵子你自决便是。”卓松焘、黄硕听罢,心下便松了一大口气,就差张口替杨朝夕将这莫名奇妙的比试推掉。
杨朝夕一路忐忑地进了大殿,待听元夷子道长说完,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抬头恭敬道:“在下愿意再比一场。”卓松焘、黄硕两个听完,恨不得跳起来揍他一顿。
元夷子道长眸光一亮,接着道:“即是如此,老道便过去与你做个见证。免得有人担心……我麟迹观以多欺寡。”那知客女道士听她说完,便做了个带引的手势,杨朝夕三人便跟在她们后面,出了大殿,向殿后的演武场走了过去。
一路檐廊轻快,廊下菊花绽开,馨雅香气在廊间鼓荡,时而浓烈、时而清淡。杨朝夕走着,心神却逐渐沉醉在菊香里,不难自拔。卓松焘、黄硕见他比试当前,竟还能走神,便一人一脚从后面踢了上去。杨朝夕打个趔趄,才回转心神,专心走路。
穿廊过院,远远便看到一个六丈开外的演武场,以黑白两色巨石铺砌,组成一幅硕大的太极阴阳鱼图案。演武场外,十八般兵器长短分开,整齐安放在几个木架上,有的大多是竹木所制,有的却闪着寒光!
场上已然站着一个清瘦明丽的身影,看见来人,双眸陡然睁大:“轻薄小儿!你终于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