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些粗糙,我们才跟你学的‘卓家拳’。看这情况,他是觉得你‘卓家拳’也不够好,想要改造一番!”
杨朝夕笑道:“关虎儿!别以为要当我大舅哥,我就不敢揍你。你这挑拨离间的法子,可挑不破我们过命的交情。”
卓松焘听到“大舅哥”的说法,反倒有了兴致:“哦?可今日这挑拨离间的法子,偏偏奏效了!杨师弟,你胡乱篡改我家传拳法,欲意何为?不如咱两个打一场,你这‘四不像’拳法要是能打赢我,随便你怎么改!”话音落地,卓松焘便已欺身上来。
杨朝夕搓步侧闪,躲过他挥来的第一拳,偷出手来、便要一掌劈在他腮上。
卓松焘脑袋一矮、正好躲掉,又是一记直拳,要打杨朝夕的肋下。
杨朝夕挥臂格开,便腾出另一只手臂,握掌作拳、往卓松焘天灵盖上砸下。
卓松焘单手虚晃一招,身体却如游鱼般、从杨朝夕腋下窜出,一个“懒驴打滚”后便又站起,回转身形、再度攻上。
两人堪堪拆了几十招,却势均力敌,谁也没讨到便宜。杨朝夕却已将方才“四不像”的混合拳法试了一遍,果然效果不错。
然而还未尽兴!
杨朝夕拳法一改,再出拳时,已是“夺槊拳”的打法。出拳如环、拳速如风,在空气中划出道道声响,关虎儿三个看得目瞪口呆。
卓松焘笑道:“尉迟夺槊拳,有什么稀奇?我也会!”手上招数变幻,竟是一模一样的拳法。
两人一高一低、如鹰兔互搏,手中拳、掌、钩、爪不断变换,或叼、或缠、或甩、或弹,虽然力道不重,却打出了五彩缤纷、眼花缭乱的感觉。关虎儿三个看了半晌,均觉赏心悦目。
忽然两人同时出脚、直踹对方胫骨,然而脚掌相碰之下,却将两人双双弹开、同时翻倒在地。被旁边围着的七八个师兄弟看见,轰然大笑。
两人狼狈爬起,却是相视一笑,又同时拱手道:“承让!”众人看罢,便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这时,正在不远处练拳的吴天师,也捋着银须走了过来,观中众弟子便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吴天师笑道:“小友奇思妙想,竟然去拆解拳法。虽然未必奏效,却不失为‘举一反三、博采众长’的壮举。我这也有一套拳法,近来在观中教过他们许多人。唯独你昨日刚回来,却还未曾见到。今日再演示一遍,你看可否拆得?”
杨朝夕挠挠头,既已从拆解拳法中尝到甜头,若能多见识一些拳法,自是求之不得。于是灿然笑道:“吴天师赐拳,小子感激不尽!”
吴天师便在演武场正中位置站定,双膝微曲、双足不丁不八,双手垂按在下丹田前,似猛虎蓄力、纹丝不动。忽然身形突进,双手齐出、左右交互、或掌或拳,攻上攻下,脚下贴地而行,趋近有法、退避有度。
时而龙行虎步,时而猿腾马跳,肩背如熊、肘臂如蛇、抬脚如鸡、翻身如燕……杨朝夕看得入迷,便从他身形之中,仿佛看到十余种飞禽走兽的行进姿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透,这般拳法又如何用来拼斗应敌。
吴天师打完一套,便呼气收势,却已过去了半炷香。他走上来拍拍杨朝夕肩膀:“这套拳要领只有六个字‘虚其心、实其腹’,便是上盘要活、下盘要稳。早年从太行山那边学来,也没什么名目,但对道功修行,却是大有裨益。”
杨朝夕拱手称谢,却是笑道:“这样高明的拳法,一时却是无从拆起。这拳学了许多飞禽走兽的姿态,却是学其形、得其神。和‘五禽戏’有些相像,却比‘五禽戏’多了许多应对和变化。小子今日又是大开眼界!若他日有暇,再将这拳法拆解出来,给吴天师过目。”
旁边众师兄弟听了,有人大笑,有人沉思,也有人露出赞许之色来。
然而更匪夷所思的事情,接踵而至——吴天师竟在众师兄弟惊诧目光的注视下,携着杨朝夕的手臂,缓缓向后山而去。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便如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众人瞪大双眼、乌珠迸出,各种羡慕、嫉妒、忿恨的情绪一齐涌上,无不义愤填膺,恨不能当场吐出几升老血!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么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