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的“行李”,坐在地上愣愣的发呆。
她把卡片紧紧的握在手里,卡的边缘陷进手心,压出两道红痕。
前两天她去atm查了查,自己卡上的钱,已经足够她租一间不错的房子。
她舔了舔嘴唇。
也许,她可以租一间像是他家这样的,酒店式的公寓,不用两层,她一个人住也不用太大。
也许,她还可以租在这附近,这里交通便利,离学校也近。
也许,她可以直接问问这栋楼上有没有人要出租房子......
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双眼定定的等着前方,眼神越来越茫然。
直到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怔怔的低头,看向自己握着卡片的那只手——手心被卡片并不锋利的边缘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有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毯上,慢慢渗下。
她还是呆呆的看着,不作任何反应。
直到手臂突然被人攥住,从地上用力拉起来。
叶三一个趔趄,摔进前面男人的臂弯。
“你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隐隐的着怒气。
他半夜醒来,发现客厅亮着灯,便出门查看,从楼上他只能看见叶三坐在地上,茫然的眼神中竟然还带着一丝痛苦。
他一只手抓着叶三的手臂,眼神从地上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双肩包上一扫而过——然后他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铁锈味。
他皱着眉头,抓起叶三的手腕,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用力一翻——两道深深的伤口还在冒着血珠,甚至连那张“凶器”,也还在叶三的手中握着。
池仲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了。
他把卡片从叶三手中抽出来,大力扔到一边:“你想干什么?”他指着卡片,“割腕自杀?”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压抑的怒气,眼睛盯着叶三的脸,似乎想找出她这样做的原因。
叶三不敢抬眼。
她咬咬下唇,小声的嘟囔道:“谁割腕划手心啊.....”
“你说什么?”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池仲景的声音更加危险,“你还嫌自己身上的伤口不够多?”他捧起她的手掌举到她眼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身体上划多少刀第二天都能自己愈合的尸体了?你现在受的每一次伤,都要花费一般人好几倍的时间才能养好!”
他居高临下,看到的是叶三的头顶和小半张脸,那小半张脸因为手掌流了几滴血而变得比平时更加苍白。
“你,你别生气......”叶三不自在的开口。
“我没有生气。”池仲景有些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血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该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血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流一滴少一滴,失血过多随时可以让她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昏厥!
一句“与我无关”让叶三身子一震。
是啊,明明与他无关,他为什么偏偏那么紧张?为什么还要骂她为什么还要给她地方住让她在实验室里自生自灭不就好了吗?
她感觉自己鼻头突然一酸,眼前迅速涌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池仲景拽着她的手腕大步朝前走着,一把把她甩在沙发上,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进房间拿出药箱。
叶三身边一沉,他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拒绝任何交流,直接把她的手腕扯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药箱里拿出酒精,棉棒,纱布。
淡黄色的酒精倒上棉签,毫不留情的按在伤口上。
“嘶——”叶三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看着池仲景。后者头也不抬,不停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蘸酒精,擦伤口,蘸酒精,擦伤口。
最后用纱布一圈一圈的将叶三的整个手掌包起来。
其间两个人的手指不止一次相触,如果放在原来叶三一定激动的心跳加速,但是此时此刻,在两人之间如同寒冰一样的气氛中,叶三也忘了心动,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半晌,她抬起头,四十五度角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
“你刚刚在想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池仲景突然开口问道。
“嗯?”叶三一时没反应过来。
池仲景把手里的棉签扔在茶几上,其他东西也不急着收回药箱,而是往茶几上随便一推,侧面对着她,垂眸:“刚才你坐在地上,在想什么?”这么深的一道口子都没察觉到。
还有刚刚那茫然中带着痛苦的眼神,到底是在想什么?
他从来不是关心别人想法的人,苟句和唐元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他们的私生活。
但是在此时此刻,他却有种很强烈的*,他想知道,他想了解,自己对面这个小女尸的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但是这种*却如此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