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陈雅琴见到她神色认真,觉得可能不是小事,也认真了起来。
“姐姐,我曾经跟陛下做过一场交易。”
苏婉刚说完,陈雅琴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交易?妹妹跟……陛下?”
苏婉点了点头,说道:“嗯,姐姐可知道白药?”
“我当然知道。”陈雅琴立即说道,“这白药在军中可是大受欢迎,有了白药之后,伤亡大大减少,可以说是救命灵药也不为过,我听说,最近要在全国的惠民药局发售……”
说到这里,陈雅琴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苏婉,带了点不敢置信,又带了点兴奋地说道:“妹妹,难道说,这白药就是你献给陛下的……”
苏婉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笑道:“也不全是,我只是献上了一份白药的初始药方,如今的白药是经过太医院太医改良过的,药效比我当初献出的还要好,我可不敢居全功。”
陈雅琴怔楞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回过神来,只是声音依旧有些飘忽。
“妹妹不必谦虚,若是没有妹妹献上的药方,何来现在的白药?说起来,咱们整个大乾朝的将士都该感谢妹妹才是。”
说到这里,陈雅琴终于明白显德帝为什么会处置寿宁大长公主了,点头说道:“看来,妹妹的贵人是当今陛下了,怪不得陛下会为妹妹出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妹妹的户籍,也是求的陛下了?”
“嗯。”苏婉应道,说起来,显德帝也算是她的贵人。
陈雅琴突然来了精神,说道:“既然如此,妹妹何不求陛下为你做主,为何非要离开昌武侯府?只要陛下肯为你做主,谁又敢慢待妹妹?”
苏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姐姐,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姐姐吗,是我自己不想留在昌武侯府,能趁此机会脱离侯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雅琴这才相信,苏婉是心甘情愿离开的,真是让她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叹气。
不过,苏婉有了陛下撑腰,她到底是为她开心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不那么担忧她的处境了。
但是,还是说道:“如此也好。只是妹妹,女人终究是要有个归宿的。若是可以的话,妹妹可以求求陛下,让陛下为你赐婚,到时候,便是昌武侯府也无可奈何。”
苏婉跟陛下交易的是什么条件,陈雅琴很识趣地没有去问,但是,只凭这份白药的方子,足够让陛下对她提供庇护了。
苏婉闻言心中苦笑,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免得陈雅琴再继续说这件事。
见苏婉答应,陈雅琴果然不再提。
随后,陈雅琴又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苏婉道:“妹妹,这是上个月的分红,你收下吧!”
苏婉有些惊讶地说道:“姐姐,怎么会这么多?”足足比上一个月多出了一千两。
陈雅琴笑道:“这些还算多,我还嫌少了呢!我们食坊的名气也算是打出去了,就算有人眼馋我们生意好,也开了药膳坊,但很多人都只认我们这一家,而且,连续吃了一个多月,客人都觉得效果不错,这样口碑就出来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客人自然就多了,何况,这个月成本费也比上个月低,我还跟一家口碑极好的药材商签订了合约,因我买的药材又多,又给我们算得便宜了一些,利润自然丰厚,要不是我们店还是太小,利润只会更大。如今,我正打算开第二家呢!”
苏婉闻言自然高兴,只是叮嘱药材一定要把关好,绝对不能以次充好。
陈雅琴笑道:“妹妹放心,我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说着,又让苏婉收下银票。
苏婉却将银票推了回去,说道:“我想麻烦姐姐为我买一处宅院。”
陈雅琴倒是没有推拒,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妹妹既然决定离开了,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以后怎么也得有个容身之所。”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让苏婉住到定远侯府,可是定远侯府同样是个大家族,人多混杂,而且不一定都对苏婉保持善意,说不定就会起什么冲突,苏婉住得也不自在,到底还是需要一个自己的家。
“那妹妹想要个什么样的宅院?”陈雅琴问道。
“最好是在内城,不必太大,两三进的宅子就好,最好再带个小花园,我也不知道京城里的房价,不知这些银子够不够?”苏婉说道。
陈雅琴想了想说道:“内城的宅院,如果只是二进院的话,也不过七、八百两银子,若是三进院,一千五百两银子足够了。说不得还能再买上两房下人,看门、传话、洒扫什么的也都方便。”若是不够,她给苏婉添一些也就是了。
陈雅琴又问了问苏婉对于宅院的要求,心中有数之后,这才罢休。
“还是姐姐想得周到,又让姐姐费心了。”苏婉感激地说道。
“什么费心不费心的,你要是把我当姐姐,以后可别说这种话了。”陈雅琴收起银票,白了她一眼说道。
陈雅琴在这里用了午饭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想到自己即将脱离侯府了,苏婉心里也忍不住激动,几乎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她开心,丫头们也高兴,背着马氏等人,悄悄地收拾东西,只等时机一到,就溜之大吉。
而在京城里,昌武侯府却传出了昌武侯夫人病重的消息,昌武侯府甚至请了不少名医、太医替昌武侯夫人看诊,但情况却不怎么乐观,怕是凶多吉少了。
有曾经跟苏婉打过交道的人,听到这话也不免唏嘘两句,觉得昌武侯夫人实在红颜薄命,日子才刚刚好过了一些,又被封了诰命,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要病死了,真是世事无常。
但也有感叹昌武侯夫人命薄的,说她受不住这等福气,这才得了重疾。
当然,也有人觉得蹊跷的,未免想到后宅阴私上去,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怀疑,他们也不可能去多管闲事问个清楚,毕竟,再怎么说,这是别人家的事情。
昌武侯夫人病重一事,就像是一滴小水滴落入大海,根本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
但是,有些人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知是喜还是悲。
苏宅。
赵氏听到昌武侯夫人病重的消息,顿时大惊,顾不得喝药粥了,一双眼睛只盯着方婶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她……她真得不行了?”
自从上次苏婉来过苏宅之后,赵氏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但是之后,苏婉却曾经派人送过银子和东西,端午节的时候,也送了一车东西过来。
平时,她也故意不去打听苏婉的消息,便一直认为苏婉好好的,苏婉送来的东西,她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或许,在她心里,这都是苏婉欠她的,谁让她占了她女儿的身体呢!
李神医依旧经常来给她治病,再加上被春兰和春燕照顾的很好,又吃着药膳,病情也是一天天好转,虽然谈不上痊愈,但赵氏现在却是脸色红润,也胖了一点,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精神状态也好,比一般人也差不了多少了,甚至还能收拾一下家务,为苏文做件衣服什么的。
苏文现在去了首善书院,前途一片光明,她除了偶尔会想想自己的女儿,心里再埋怨苏婉一回外,其他时候,她都觉得十分满足和幸福。
她经常会想,如果占据她女儿身体里的邪祟死了就好了,她的女儿说不定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她的女儿会是昌武侯夫人,享尽荣华富贵,儿子以后中了秀才、举人,再中进士,就像了通禅师所说,将来前程不可限量,那样,她会觉得人生再无遗憾。
可惜,占据她女儿身体的,偏偏是个邪祟。
无论那个邪祟,为她做了多少事,都无法软化她的心。在她看来,那就是杀了她女儿的凶手,不止如此,她抢占了她女儿的身体还有地位,她如何能原谅她?
苏婉对她越好,她越觉得她是心虚,或者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现在听到苏婉病重的消息,她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惊喜——
难道那个邪祟,终于要离开她女儿的身体,将她女儿还回来了。
但是,她又担心,如果她死了,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也一起死了?
如此这般,让她的心彻底纠结起来,不知是该感到欢喜,还是悲哀。
方婶服侍了赵氏那么久,自然知道她是如何看待苏婉的,其实,她心里也很矛盾,既觉得有些解气,同时也有些担忧。
解气是因为苏婉将她的女儿关到了牢里,至今还没有放出来,担忧是因为怕苏婉死了,没有人给女儿求情,女儿就更加出不来了。
一主一仆的心情莫名的相似。
方婶说道:“太太,大小姐的确是不行了,现在昌武侯府正在大张旗鼓地为她请太医呢!说是撑不了几天了。”
顿了顿,方婶小心提议道:“太太,您看,这件事是不是要通知书院里的文哥儿?”
赵氏立即皱了下眉头,说道:“通知文哥儿做什么?万一耽误了文哥儿的学业怎么办?”
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心认为那个邪祟是他的姐姐,到时候不知道得有多伤心,她可不想让自己儿子哭坏了身子。
“那……太太您要不要去一趟昌武侯府?”方婶一点也不意外赵氏的答案,再次问道。
见赵氏不说话,方婶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说不定见了您之后,真正的大小姐会压过那个邪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来呢!”
赵氏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偶尔出个门也没有关系,听到这话,不由十分心动。
“婉姐儿真得能回来?”赵氏问道。
方婶为难道:“这个老奴就不敢保证了,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赵氏思索了一会儿,神情反而坚定起来,说道:“你说的对,就是有一丝希望,我也不该放弃。方婶,你让方伯备下骡车,我们去一趟昌武侯府。”
赵氏从未想过,自己是不是会被昌武侯府的人给拦住,毕竟,她的女儿是昌武侯夫人,如今病重,岂有不让她看一眼的道理?
方婶应了一声,马上就去准备了。
之后,赵氏只留下春燕看家,方伯驾车,自己则带着方婶和春兰坐了骡车去了昌武侯府。
果不其然,到了昌武侯府之后,赵氏他们就被拦在了门外,没有递帖子就直接上门,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自然是不让进的。
最终重要的是,太夫人吩咐了,若有人探望昌武侯夫人,一律推掉。
方伯苦苦哀求,只说车上是昌武侯夫人的母亲,难道昌武侯府连自己的亲家都要拦着不成?
没办法,昌武侯府的门子只能向里面传了话,问问该怎么办?若是真闹大了,昌武侯府的脸面也不好看。而且,他们的确没有办法阻拦人家探望自己的女儿。
昌武侯太夫人没想到赵氏竟然来了,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喜,想了想,还是让人将她请了进来,免得被人看到了不像话。
当然,赵氏想要见到自己的女儿是不可能了。不过,既然都进了侯府,还不是任由他们搓扁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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