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断不能胡乱生事损了四夫人的颜面,坏了府里的规矩。”
谢妈妈脸上的笑倏然消散,随即就起身行礼,期期艾艾地道:“老夫人给四夫人颜面,可是四夫人却是没顾及什么啊……跟了老夫人那么多年的人,说打发就打发了……”
碧玉板了脸,打断了谢妈妈的话,“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要是我有意往别处想,这可就是挑拨老夫人跟四夫人的婆媳情分。再说了,你们这些人,是跟了老夫人很多年么?一个个儿的还不是那墙头草几边儿倒?得了,不说这些了,我只当你没来过,拿上东西回去吧。”之后不耐烦地摆一摆手,起身去了里间。
谢妈妈灰头土脸地走了。
晚些时候,碧玉跟宁氏说了这件事。
宁氏满意地笑起来,“是该这么做,咱们可不能拆老四媳妇的台。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碧玉由衷地点头。说白了,正房里的这些下人,日后想要过得舒心,都要依仗着四夫人。谁会那么想不开,挑拨着管事跟四夫人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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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芷旋回到房里,细细回想着老太爷的一番话,有了不少猜测,却都不能确定。
赵贺跟到了清风阁,犹豫了一会儿,进门来禀明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上午香家大太太离开之后,老太爷房里一名小厮离府,跟着马车到半路,与香家大太太说了几句话。小厮回来之后,过了一阵子,三老爷房里的一名小厮离府去了香家。”
“哦。”香芷旋缓缓点头,心头疑惑解开了一半,可是老太爷提及的那句有人对她和袭朗居心叵测,指的是谁,是什么事呢?
这件事,要跟袭朗说说。她一个女子,能应对的只有内宅这一方天地里的是非,不可能里里外外都算计到。
袭朗这天一如之前,申正回到府中,换下官服,与香芷旋一同去给宁氏请安。到正房的时候,袭刖和蔚氏正在与宁氏说话。
袭刖和蔚氏因着袭朗给的好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眉宇间都没了往日的冰冷或是暴躁,多了几分喜悦。
袭脩与钱友梅到的最晚。
钱友梅为了膈应袭脩,晨昏定省一次不落地带着宜哥儿。只要袭脩要抱或是哄宜哥儿,她就白他一眼,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怎么记不住,宜哥儿由我带着,你不能碰他。
袭脩每次一被她当众奚落就会黑脸,一来二去的,宜哥儿一看到他就往钱友梅身后躲。
但是钱友梅也是真喜欢宜哥儿,女子么,有几个能不喜欢小孩子?便是起初抵触,照顾了孩子这么久,也已慢慢生出情分。
三对夫妻陪着宁氏用过饭,又喝茶闲谈一阵子,这才先后道辞回房。
袭朗先去了小书房,忙碌到三更天才回房歇下。
香芷旋一直强忍着睡意等他呢,他刚进到寝室,她就坐了起来,问道:“你乏了没有?”
“没有。”袭朗笑着到了床前,坏笑道,“等会儿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香芷旋横了他一眼,“什么正事,没正形。”
袭朗笑着抱了抱她,“有事跟我说?”他是最了解她的,要是心里没事,此刻早已酣睡。
“嗯。今日咱们老太爷找我过去了,说了一通让我窝火的话。”
“听赵贺提了,本来是想明日早起时问问你。都说什么了?”
香芷旋就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道出心头疑惑:“依你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好像家里家外一群人都等着看我们分道扬镳甚至出手加害呢。”
“我这阵子知道了一些事。”袭朗柔声安抚她,“但你不用怕,只要安稳地留在家里就行。出门也没事,赵贺会派人保护你。”
香芷旋思忖片刻,“那我明日起就隔三差五地回趟香家,或是去叔父家里串门。”
“……嗯?”袭朗有点儿意外。
“你话里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意思是我出门的时候可能会出岔子。既然有事,你又安排了人保护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要出事,那就不如早一些引蛇出洞。事情了结了,我也能安心度日。”她嘟了嘟嘴,“尤其老太爷那边,要是三不五时地把我叫过去重复那些废话,我可受不了。”
“这次是真让我刮目相看了。”袭朗眼含着赞许,“这么娇气,还挺有胆色。”
“那是,”香芷旋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笑,“也不看是谁的夫人。”
袭朗哈哈地笑起来,思忖片刻,道:“老太爷要见我,我这就去见见他,回来之后我再跟你细说这些事。”顿了顿又道,“实在乏了就先睡,明日再说也一样。”
“不,我等你回来。”脑子里那么多问号,她能睡得着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