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薛蟠要回去,尤三姐披了件衣裳起身,叮嘱他道:“如今总这么两处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回去说说看,若是能成,我就跟着你回去了,也好日日相见。大不了我让着她些儿,说起来到底是抢了人家相公呢……”
薛蟠听了这话也不晓得搔到了哪个痒处,穿了一半的衣裳就没再动手了,又上去搂了尤三姐一通胡天黑地,嘴上自然不论三姐说什么都一力应承了。
回去借着酒劲同薛姨妈一说,差点没把薛姨妈气死,拿了拐棍就往他身上打,骂道:“二房?啊?二房?你这个抬进来才多久?你就敢踅摸上二房了!还同琏儿比,凤丫头跟了他多少年他才纳的人你不算算?!这样话传出去让人怎么说咱们家!啊?!你个不省心的东西!”
薛蟠跳着躲避,嘴里还不忘回话:“那能一样?表妹好歹还生了个大姐儿呢,也怀上过哥儿的。咱们这个可好,娶回来没俩月,就说是个不能生的。没给她们退回去就算厚道了……”
薛姨妈听了这话越发气得说不出话来。
宝钗怕把她气出个好歹来,赶紧拦下来道:“妈,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赶紧问问清楚吧。如今可还在国孝呢,咱们虽不算服官的,也得守足百日。别同那里一样,让人抓了把柄。”
薛姨妈听了这话大是有理,才停了手,呵斥薛蟠道:“你又看上谁家闺女了?我同你说,今时不同往日,你要敢再闹出个什么来,看你舅舅不活剥了你去!”
薛蟠一瞪眼:“瞧妈这话说的,我还那么不懂事了?!还有,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了?这回是人家乐意的,我可没动强的。”
薛姨妈一听如此,只当是个什么贪财的看上家资,说不得是给设的局也不一定,哪知道薛蟠说出来却是尤三姐,薛姨妈一听差点没晕过去。那姐妹俩的事儿贾府奴才底下什么不说?薛家又素来待奴才亲厚,自然都听说了。还当薛蟠寻个什么良家子来继承香火呢,却原来寻了这么个同姐夫外甥不干净,上赶着想嫁柳湘莲又让人拒了的东西!一时嘴也抖了,不晓得说什么好。
宝钗虽也略有耳闻,到底这些事不该闺中女儿听的,是以薛姨妈并未同她说得十分清楚。如今听了这人,只觉不妥,便道:“哥哥,你果真想要寻个人安生过日子,也得寻个像样的。这个……听着风评就不大好,还一个,听说是个顶不怕事的妄为之人,这家里有一个还不够受的?你又弄一个来,是想气死妈啊?!”
薛蟠忙道:“哎,传言如何能信?三姐就是生的好,惹人嫉妒,才那许多闲话。之前不晓得多少人家去求过,她也没应。这回还是看着我人好,才同意了的。妹妹不要瞎听人胡说,到时候进了门,你才知道她的好处。”
宝钗听薛蟠这话不像,都懒得答他,薛蟠又道:“再说了,厉害怕什么的。就要厉害才好呢。都跟香菱似的老实,一个看不住,来一个给她弄死一个,来两个给她弄死一双,我这是娶媳妇还是办丧事呢!”
薛姨妈骂道:“闭嘴!你个混账犊子!越发什么话都往外说了!你只听好了,这人我不同意!你要非娶一二房,待出了孝,寻个媒婆来仔细打听了,找个清白人家的闺女也由你,只这个不成。”
薛蟠一听就急了:“怎么三姐就不成啊?人也是清清白白的,也没身给谁当过奴才,怎么就不是良家子了?得,这么跟您说吧,您孙子这会子说不准就在人肚子里呢,您要非不认,我就养在外头吧!”
薛姨妈赶紧掩了宝钗耳朵大骂:“下流种子,给我滚出去,滚、滚!滚!”
薛蟠没见薛姨妈发过这么大的火,立马蔫了,便想着先出去,又不放心薛姨妈身子,偷偷回过头来道:“妈,你没事吧?仔细气大了头晕!您可保重身子骨儿,到时候还得抱孙子重孙子呢!”说完一溜烟跑了。
薛姨妈这才撒了手,往椅子上一坐,不晓得该哭该笑。
没一会子,夏金桂就听着风声了,忙带了人来寻薛姨妈评理,见了人也不行礼,扯了嗓子嚎道:“这就是你们薛家的规矩?!我才进门了几天?才跑我们家求的时候说的什么来?比唱的还好听!如今人也来了,金的银的的陪了,丫头能占的也占了去了,就使法子挤兑我了?!我还没死呢!就娶上二房了?!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国法?!”
薛姨妈本来就被薛蟠气着了,如今正没个主意,哪里经得住她闹,皱了眉头连话也说不出来,宝钗扶了薛姨妈淡淡道:“嫂子,如今还没这事儿呢。你要还这么闹下去,身子养不好了,子嗣没指望了,说不得这二房还就真得娶了。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说了也不管夏金桂愣神,扶了薛姨妈往里屋歇着去了。
夏金桂听宝钗这话,一时也摸不清头脑了。她又不是凤姐,还能把贾琏的小厮叫来问个青红皂白,陪来的人家倒不少,不过帮着打理下嫁妆。薛家的家事还没来得及交给她呢,就闹出香菱的事儿了,薛姨妈自然更不敢把掌家大权给她了。如今薛家里里外外的事儿,她是两眼一抹黑。呆了会子也没趣,又不敢跟进去问,只好又带了人回去。
且说薛蟠从家里出来,也不晓得往哪儿去好。如今国丧一闹,之前在宁府热闹的几个,都不怎么出来了,说是要等风声松些儿再说。贾珍那里到了晚上倒是吃酒赌钱依旧热闹,白天却消停了许多。逛了一圈实在寻不着人,又怕去了三姐那里三姐问起来没话好回她,只好仍往宁府去。
到了地一问,贾珍见客呢,贾蓉这几日却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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