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布的算数,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8口人每个人5亩地是40亩地,不是30亩!”
而且陈山河也笑着说:“现在咱们根据地的土地有富余,来的早的家属,每口人大概能分到10亩地,但大概率不会是熟地,新开的。
而且还是你们开的!”
又问了几个问题,终于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刚也理解了这个战俘工程队的队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们原来在鬼子占领区的时候,一家子都是没有土地的,包括鬼子没来之前,他们也是没有土地的,靠租种地主的地为生。
被俘虏后,陈山河将所有俘虏的伪军全部组建成工程队来干活,干活还有工钱,虽然看上去两块大洋不多,但是一个农民一个月能挣两块大洋吗?挣不到的。
去当兵挣军饷,也就挣个四五块大洋,那是拿命挂在腰带上去拼的。
最重要最重要的是陈山和告诉他们,如果干活努力,平时工作的成绩好,当时叫敢死营的单位就会进入敌战区,将他们的亲人一一接到根据地,并且给他们分发土地。
分发土地这几个字,直接就扎进了这些俘虏的心里,而且扎进了心里的最深处,直接扎进了这些战俘的渴望。
这年月,有人给他们分土地,而且是按家庭人口来分,最重要的是这个根据地不会动荡。
特别是在鬼子的一个旅团来围攻,并且失败离去之后,也让二布他们这些战俘看到了这个根据地的实力。
最起码他们更愿意相信陈山河所在的地方,陈山河所在的根据地是日军攻不进来的。
日军攻不进来,他们分发到手上的土地就不会有风险,这才是他们渴望家人能被接到根据地的最大原因。
这也是刚才战俘工程队的队长二布,迫不及待的想回答完赵刚的问话,然后赶回去干活的原因,因为他们接家人来的顺序就是得按他们所做出来的贡献排名的。
了解完这一切之后,连赵刚都不得不佩服陈山河的安排。
送走了二布,赵刚忍不住的问了陈山河一句:“你就不怕接不来人?”
陈山河笑笑:“我们团有个侦察营,我现在正在培养训练他们,让他们能够更顺利的进入敌战区的腹地。
用接这些战俘的家人这种任务来锻炼他们,让他们以后成长的有能力执行一些更艰巨的任务。
现在我们有战俘,五六百人,这些都经受过日军的训练,他们并不是我在勐虎山寨时所接纳的那一伙刚刚投降日军转变成伪军的前中央军士兵。
而是真真切切的,在敌战区被日军召集起来,并且接受了日军的培训与训练。
小鬼子给他们培训对日军的忠诚,并且训练他们作战的军事技能。
我算明白,他们都是我们的国人,所以我俘虏他们,如果是日军,落到我手上,从来没有过俘虏。
但既然俘虏了他们,就不可能让他们在这吃白饭,也不可能说放他们回去。
另外当时我人手不够,不管是挖地道也好,还是各种工事的修建也好,我人手不够,只能用他们来。
修建完之后,比如说地道挖完之后,我更不可能放他们离开,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的地道底下所有的东西。
这是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事情。
可是正因为说小鬼子培训过,他们对日军的忠诚并且训练他们的军事技能,所以我并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们,把他们招收入我自己的队伍里。
只能是给他们分田地,并且把他们的家人给接来,有了家人他们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另外,你担心的那些,我们是否会虐待他们,你刚才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并没有虐待他们,但只要求他们干活,不干活没饭吃,就是这么简单。
毕竟这个天底下没有免费吃的午餐,你说对吗?
我的赵政委!”
赵刚点点头:“陈团长,你显然说服了我!
好,战俘工程队的事,就揭过了。
可是独立二团根据地内有两个矿场,这种事儿为什么不上报?”
陈山河笑了笑,然后给赵刚倒了碗水:“赵政委,来之前你应该在总部看过我的档桉和资料。
应该知道,总部让我扩编的命令下达到我这里还没有五天,而我之前的敢死营,可以说与八路军毫无关系。
另外,总部任命我为团长,并且让我扩编的文件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明了。
我的独立二团,明面上隶属于旅长麾下,但实际上仍然是我把控。
因为我的身份不明,虽然我一直坚持,我就是八路军出身,但是我失去的记忆,从32年到39年的这段记忆,都没了。
而且,八路军的材料里面也没有我的信息。
如果我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是我的战斗力太强,如果在我愿意并且不惧自己伤亡的情况下,我甚至可以偷袭任何一个指挥部!
所以,总部虽然收编了我的敢死营,但是却不会给我太多的信任。
我的名义上虽然是旅长麾下的独立二团,并且也把你派过来给我当政委。
但是在你来之前,应该已经得到吩咐,你来的首要任务,是要给全团上下做思想工作,并且拉着我学习。
而不是一来就想着拿到指挥权,我说的对不对?
因为我的不确定性,所以,我的这个团名义上是独立二团,实际上却是真真正正的独立团。
总部不管我,看我言行,甚至可能还有点警惕!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团里根据地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是自行决断。
这也就是我们团根据地内的两个矿场,我没有报上去的原因。
这么解释,你应该能理解吧!”
赵刚这才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来之前被吩咐,来到这里后不要抢夺主导权,而是要采取春风化细雨,随风潜入夜的态度和动作。
赵刚虽然文化很高,燕京大学的,但是他不固执也不死板,在守住自己的操行和底线后,对待工作伙伴他能灵活相处。
所以在听完陈山河的话之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不过,你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有点伤我自尊啊!”
陈山河笑了。
“男子汉大丈夫,哪来那么多娘们唧唧的东西。
对了赵政委,你是燕京大学的学生,是汇文校区还是通州校区?
北平那个地方,炒肝不错!羊杂汤也不错!”
赵刚笑了笑:“在汇文校区,离西单有点远,对于北平国术馆也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得空去!
早知道去学拳也能练出这么高强的身手,我也去国术馆练练才好!”
俩人开始了,最初阶段的商业互吹。
……
太原。
筱冢义男看着眼前十几个,头上裹的白羊肚毛巾的中年男人,对着身边一个大左军服的人点了点头。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