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子跑去。我推开门见几位正在打扫房屋的侍从。他们见我气喘吁吁,便连忙上前为我顺气,斟茶。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屋内寻找着娘亲的踪影。可是来回走了几个屋子,甚至连净房都寻遍了,却怎样都寻不到娘亲的一丝气息。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收拾屋子的侍从,住在这个屋子的女人去了哪里。
侍从们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放下茶碗,又跑了出去,在府内寻着长亭公主,我想她一定知道娘亲在哪。
卧房,绣阁,慕窈院,这些长亭公主时常呆着的地方,皆不见她的踪影。我更加慌乱,四处张望。鼻尖传来一阵又一阵熟悉的花叶淬香味,我循着味道,走到了公主府最南的一处茶亭。那茶亭的后面是一座巨大的怪石,怪石上皆是针眼一般大的窟窿,我躲在怪石后面,隐隐约约地听到茶亭传出了说话声。
“早闻长亭公主是个蕙心兰质的女子,没想到凭这股聪慧,居然能在息国侯的淫威之下,存活的这么久。”听这声音倒像是络腮胡子。
“将军也不差,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息国甚久,若不是前几日合欢夫人从树上落下,致使将军救美心切,亮出了身份,我那愚钝的哥哥怎可能知道,一直在身边保护他的护卫,居然是暗影阁派来监视他的暗影卫。”姬窈的声音有些沙哑,好似刚经历过一场大力的哭喊。
“彼此彼此,我原本不过是潜伏在雅安关,镇守蔡国与息国地界的普通士兵而已,因着一次意外,救了陷入狼群之中上卿家公子扶风将军一命,这才经由他的举荐顺利地来到了平津王城,做息国侯的贴身护卫。”我就知道络腮胡子的身份不可能是息国侯的护卫那样简单,想来他以前帮我,都是别有用心吧。
“扶风他是否无恙?”我听见姬窈猛地站起身,似乎是带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公主放心,在下及时赶到驱走了狼群,扶风公子不过是受了些轻伤罢了,并无性命之忧。”络腮胡子说道。
姬窈长吁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而络腮胡子见长亭公主不再言语,便也没再开口说话。我靠着怪石,凝眉细思,这位守在雅安关的扶风将军想必就是长亭公主的良人了,听到长亭公主对其的担忧,倒是觉得两人的感情应当是深刻隽永。可为何深爱着的夫妻,却分隔两地整整七年?我眼前浮现了息国侯那双阴鹜的双眼,若说是息国侯那畸形的占有欲,用扶风公子来胁迫长亭公主,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也未尝不是不可。
“公主将自己与扶风的孩子交给了昭明君,便再也不必担心,某人用孩子的性命去威胁你和扶风将军,我很好奇公主下一步想做些什么?”少顷,络腮胡子又开口问道。
原来这就是长亭公主与小白的交易,可世间传言不是说,长亭公主因病痛,无法生育吗,和扶风的孩子又是什么怎么来的?
“我等着姬留死。”长亭公主的声音忽变得坚韧不已。
九州列国二百五十二年,息国大公子姬留出生。两年之后,息恭侯母舅家中唯一的一位妹妹奉常郡主,在生下了一名女孩儿后,便因难产而死了。奉常郡主的良人为姬氏宗族本家的才俊,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奉常郡主死后,其良人悲痛欲绝,郁郁寡欢,没过几日也跟着奉常郡主一同魂归九天了。息恭侯的正夫人与那奉常郡主本早先就是义结金兰的姐妹,有了恭侯的这层关系后,便走动的更加频繁了。奉常郡主的离世,使得息恭侯夫妇悲痛欲绝,虽未受临终托孤,却也将奉常郡主的唯一血脉接进了宫中,当做自己的孩子养在身边。
因息恭侯膝下只有姬留这一子,也因他害怕世人诟病他收养奉常郡主之女的举措。因而息恭侯昭告宗族祭庙,将这孩子收为亲女,取名姬窈,封号长亭公主,记入宗族户牒之中。长亭公主自小便承欢在息恭侯夫妇膝下,她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好在她乖巧可人,深得息恭侯夫妇二人的喜爱。这姬留自小与长亭公主一同长大,虽不知两人非亲生兄妹,却也待长亭公主极好,直至孩提时期都是同床入睡的。
时光如梭,姬留与姬窈逐渐成长,尤其是姬窈,她生身母亲奉常郡主就是息国有名的美人,她更是继承了她生母的所有美好,窈窕的身姿,顾盼的眉眼婉转,褪去稚嫩,逐渐长成了容貌清丽的美人。
恭侯夫人找来了平津城中最好的师父,悉心地培养长亭公主读书习字,礼节音律。自此长亭公主知道了男女有别,便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起姬留。然而姬留并不以为然,似乎比以往更眷恋长亭公主,日日纠缠不休,甚至夜里偷跑到姬窈的床上,如同儿时一般地相拥入眠。
长亭公主感到羞愧万分,却始终不敢与息恭侯和夫人说明,为了躲避姬留的纠缠,甚至偷跑出了息宫。
也是此次,长亭公主的出逃,让她遇到了上卿家的小公子扶风。两人的相识源自于息国的花神祭。因长亭公主相貌出众,被不明其身份的百姓推选为了桃花娘娘,身着桃花色留仙裙,在祭台上唱花神曲。而那时的扶风,刚好是代表其父开启花神祭的官家之人。扶风那时并不知道,自己一眼喜欢上的姑娘,居然是公主。
两个人皆是懵懂情窦初开,更是相看两不厌,从最初的朋友逐渐地变成了爱意正浓的恋人。长亭公主有很多次为了见扶风一面,背着姬留与息恭侯夫妇偷跑出宫去,这让姬留不但起了疑心,甚至有一次竟尾随着长亭公主一同出了宫。
长亭公主与人私会的事情,就这样败露了,姬留更是添油加醋地将此事捅到了息侯与息侯夫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