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在这之前,少公子仍旧对他有着防范之心,因此,在他面前从不透露真意。
“丞相严重了,我们乃是因周王而共谋,你既然怕宋家的地位会因玉颜公子不保,那么在我地位没有稳固之前,先生还是助我为好,否则先生的夙愿恐怕就会变成遗愿了。”少公子对于不喜欢的人,嘴巴向来毒辣。
宋锦书得知少公子对于他的话理解有误,可偏偏对他下不了狠心去责骂,索性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少公子这一句话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既没有反弹之力,又像是打了空拳一般没有声响,心里不怎么舒服,索性不再与宋锦书聊下去,告了安回到了住所,入睡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少公子被侍童带到了宋府主院的花厅用餐。清晨的晨露虽重,但却胜在空气鲜灵,尤其宋府四处花草繁盛,虽已是深秋,却也有层林尽染的景色。待少公子走进花厅时,却见宋锦书正怀抱着一个婴孩逗笑,而宋尔延则站在一边傻笑,俨然一副阖家欢乐的场景,少公子摸了摸鼻子,生怕打扰了他们的快乐。
宋尔延听到少公子走来的脚步声,却见他站在一旁不说话,十分热情地走过来拉着他,带他去看宋锦书怀里的那个咿咿呀呀正吐着泡泡笑的娃娃。
浓眉大眼到有几分像宋尔延,少公子未见莘氏女的模样,自然也不知道这孩子又几分像母亲。少公子摸了摸怀里,就只有燕君给他的那个三蛇首的镶金玉佩,索性这东西的承诺少公子也用不上,看起来也挺值钱的,不如就当见面礼送给这小娃娃也不错。
少公子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他将玉佩放在娃娃的手里,小家伙也仿佛知道了这是个值钱的东西,索性抓着不放了。宋锦书轻瞥了一眼那枚三蛇首的镶金玉佩,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公子一眼,又低下头去逗弄着小娃娃。少公子看出,宋锦书可能是知道了这枚三蛇首镶金玉佩出自哪里,所以才会像方才那般看着他。不过这倒好,对于燕国的关系,即不用跟周王和他特意说明了,也让他们间接明白了少公子的心意。既是可以随意赠送,那就说明将承诺看的很轻,甚至可以交于别人,随意处置。
可宋尔延却不知,见少公子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情谊使然自然也不再好推卸,安心地让小娃娃抓着那枚玉佩,并且张罗着让少公子给自己的儿子取个好听的名字。
少公子轻瞥站在一旁继续逗笑着孩子的宋锦书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赞同了宋尔延的做法。少公子闭着眼睛想了想,先是殇舅舅的女儿,再是宋尔延的儿子,他这一路可给新生初度取了不少名字。不过缘分倒也有几分奇妙,这两个娃娃都生在同一天,并且都是少公子给取的名字,不知将来两人会不会见面,又会不会发生什么?
少公子低头微笑地看着宋尔延的儿子紧紧握住三蛇首镶金玉佩的小手,随即脱口而出:“怀瑾如何?”
“怀瑾,宋怀瑾,这名字还真不错。”宋尔延拍了拍双手,欣然接受少公子给自己儿子取的这个名字。
“怀瑾握瑜,执公子用心良苦,连尔延第二个孩子的名字都给取好了。”宋锦书温文尔雅,虽然自己是孤家一人,可抱着孩子的姿势倒是熟练。
“怀瑾,怀瑜,希望我与娇容第二次能有个女娃娃,这样便能凑成一个‘好’字了。”宋尔延听到宋锦书说的话,随即反应过来,并且满脸羞红地说着话。
少公子心想这大个子虽然看起来粗狂,倒还是有一颗温柔的心思,孩子还没出月子,便想着要生第二个了。少公子才坐在宋锦书的身边,宋尔延朝宋锦书告了安,禁不住想念地又跑回了锦瑟院,去见自己的良妻去了。
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让少公子有些心生羡慕,他叹了口气坐在宋锦书一旁,拿起玉著面对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却不知怎地堵得吃不下去了。
宋锦书叫来宋怀瑾的奶娘,吩咐喂饱了他,再送回锦瑟院去。而后他拿起玉著,慢条斯理地开始进食。
“若是羡慕尔延,那就找个喜欢的姑娘成家,你如今已经十八了,这年岁也不小了。”见少公子有些颓废,宋锦书自是认为他想成家了,所以说了一些体贴关怀的话来。
可这话少公子听了倒不是滋味了,宋锦书既不是他亲近的人,也没有资格参合他的终身大事,凭什么这样管束着他。
“丞相年岁也不小了,为何一直不成家呢?”整个周地都知道丞相宋锦书为何不成家,可只有少公子不知道。
这么长的年岁被人戳脊梁骨戳习惯了,宋锦书便不再像原来那般介意了,他们不懂他,等待对他来说已经是融进骨血里的一部分了,无法分割,无法剔除。他们不懂他的情深意重,至死不渝。
宋锦书依旧温柔敦厚地笑着,不再说话,默默的吃着栗米粥。
少公子见状有些后悔,他见宋锦书的笑容有些苦涩,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知道自己逾越了,索性安静下来,也如宋锦书一般,低头吃饭。
早膳刚刚用过,门外就有宫里的来人,宣宋锦书和少公子一同进宫面见周王。
宋尔延与他们一同出了门,去了五祚山兵营操练,而少公子和宋锦书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往王宫赶去了。
少公子去过蔡宫,去过燕宫,还曾经偷偷去过陈宫,可是这些诸侯的宫殿,完完全全是比不上安阳王城的王宫的。封地的宫殿,宫道之上可以行走四人抬行的步撵,可却走不了车马。可安阳的王宫,从第一道宫门到第三道宫门是可以行车马进入的,其壮阔宏伟单单从这方面便能展现的淋漓尽致。
车马走的平稳,使少公子想事情的头脑就集中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