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那妫燎在听了莘娇阳的琴声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依旧来往如常,甚至都不会多瞧她一眼。
于是,莘娇阳认为以琴传信的方法失败了,她必定要再细细地斟酌一番,去想出一个更好地方法,既不在卫姬夫人面前暴露自己,又能让他听得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日,莘娇阳正抱琴沮丧地走在宫道上,准备出宫回府。她一边走,一边沉思着点醒妫燎的办法。
她并没有注意,在她身后正呼啸而过的马车。
等她被掳到了马车上,她才反应过来。
怀中的琴已被折成了两半,她庆幸自己并没有带信北君送她的号钟琴入宫,庆幸过后,便想死命地反抗,却惊觉手脚都被人压的死死,动也没法动。
她定睛望去,才发现压着她的人,正是卫姬夫人的傀儡,妫燎。
那人笑的邪魅,双眼含星,他的大掌握着莘娇阳的手臂,死死地将她按在马车内的软凳上。
“姑娘的一曲《考槃》倒是奏的清亮,只是可惜了,这样普通的琴并配不上姑娘的技艺,如若有信北君的号钟,我想姑娘所奏的《考槃》必定更加动听。”他死死地压着莘娇阳,没有半点分寸。
莘娇阳气的红了脸,连忙开口道:“琴声是否动听,不在琴,不在人,而在心,听者有心,琴声便如高山流水,知音相对,若听者无心,那便是对牛弹琴,不合其耳罢了。”
“姑娘这般想要我的心,那我便给姑娘好了。”
妫燎低头便闻了莘娇阳的额头,而后湿热的嘴唇,顺着她的额角紧贴而下,一路游走到她的唇角。
莘娇阳无力反抗,被气出了眼泪。
安阳莘氏女,那是周王都敬重三分的,何时被这样的无赖轻浮过。
莘娇阳在与我说此事的时候,仍然气的浑身颤抖,她或许并不知,这个叫妫燎的人,在见她第一眼时,就喜欢上她了。
想来,喜欢这个东西,大都是当局者迷而已,不知爱恨为何物,方知动情时的热烈,可此生便无法再次寻得初次动心时的美好了。
最后,妫燎停下了手,放开了莘娇阳。
莘娇阳本想着要一走了之的,可又想起心上人百里肆的大业,又忍住方才的屈辱,放下尊严与妫燎谈了起来。
马车哒哒地前行,一路走去了安河船屋。
许是莘娇阳怕我多想,还专门为解释了一番,圣安的安河船屋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这安河船屋,是圣安王城西城很有名的一条名为安河街的市井街道,因为早前安河枯竭,河床肥沃,便有人在此建造房屋。
后来安河上流的潼水泄洪,导致安河又复流,因而在河床上所建的房子大都被淹了,只有少数建的高一些的小楼得以幸存。
再后来,这安河逐渐变成了一处季节性的河流,秋冬之时河边的水退,春夏之时水漫河床。
因此,原先建造在安河上边的房子,都改造成类似船上屋一般的临水小楼,水满之时,处于安河边儿上小楼的底层紧贴着水面,这也算是因地取材,成了圣安城之中最独特的景色。
安河船屋的名字也随之而来了,虽然这船屋行不了,但每到春夏之时,河水上浮,波光漫漫,倒像是伏在河上正在行走的船。
这一片高低不同的小楼之中,有酒楼,有客栈,有画舫,有温柔乡,还有可以让人临水赏月的酒肆茶楼,一片灯火辉煌接连着一片灯火阑珊,处于平静的安河河道蜿蜒处,也因此成了众人寻乐,赏河景的好去处。
莘娇阳一边对我描述着安河船屋的繁华,我一边闭眼托腮去想象这安河船屋的繁华。
想来我只见过终首山下那小镇子的热闹集市,就连蔡国那般富庶的地方,夜市里面的繁华也只是匆匆一过,因而十分惋惜,没能好好感受这与众不同的热闹。
莘娇阳说,妫燎将她带去了一个叫飘香院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妫燎平时常去的声色场,并且他还在飘香院里面,长期豢养了一个会弹琴却双目失明的头牌,名为素素的姑娘。
也只有在这个地方,妫燎才毫无顾忌地对莘娇阳说出了一切。
他,也同信北君一样,身边被卫姬夫人安排了监视他的眼线。
不管是在陈宫还是在他现在住的地方,亦或是他在任何地方的一举一动,卫姬夫人都能迅速地知晓。
他故意表现的放荡不羁吗,桀骜不驯,并且花天酒地,无所事事。豢养美姬,宠信奸佞,不过是他故意露给卫姬夫人的假象。
就像是莘娇阳故意在卫姬夫人面前扮蠢一般,他所要扮的,就是个只知玩乐好操控的傀儡罢了。
至于飘香院是卫姬夫人的死穴。
她所派的盯着妫燎的眼线,在飘香院的掌事妈妈的怂恿下,要么寻欢作乐花掉了自己的老婆本,要么就一文不拔,却被飘香院的护院给赶到了安河街上去。
卫姬夫人认为妫燎在飘香院里面寻欢,自然也做不得什么背叛她的事来,于是在众人诉苦的情况下,卫姬夫人故而对他放松了警惕。
也只有在飘香院,他的才不会被卫姬夫人所监视。
莘娇阳照着平时信北君说的那些话,对妫燎进行劝解,她本以为妫燎与她一样,都在卫姬夫人的面前隐藏着自己真实的面目,故而自保或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所以她也认为,妫燎想要冲破卫姬夫人的束缚,必定要寻一个盟友,这个盟友可以带领他冲破卫姬夫人在他身上所下的桎梏,使他再无顾忌。
可莘娇阳得到的回应,确是妫燎的不愿意。
他说,他已经是陈国的储君了,虽然名分不正,但至少有人在毫无条件地为他铺路了。
就算他痛恨卫姬夫人,待他登位之后,有信心巩固自己的实力,从而夺回权力,再与卫姬夫人奋勇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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