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随手的布置,贾齐不中用,众人也没了讨论的兴趣。
沙校尉又说道:“前几日听说,皇帝任命建宁王为陇右道总管,节制陇右道各军府人马,这建宁王如今就在瓜州城,听说墨离军已经归了建宁王节制。”
康校尉家里有商队,消息最为灵通说道:“建宁王在瓜州弄的阵仗挺大的,在瓜州大索貌阅,清查出不少土地,还把瓜州城三家豪绅都铲除了。”
石校尉年纪最轻,胆子反而是最小的,他担忧的问道:“建宁王会不会来沙州?”
吴校尉最为桀骜,他昂然:“来了又如何?我听说建宁王手下只有五百墨离军和一两百亲卫,他若是肯发赏钱,我们豆卢军就把供起来。若是他没有赏钱发,那这个总管陇右兵马就是个笑话。”
吴校尉说完,其他校尉都纷纷笑起来。
上皇从陇右道抽调精锐兵马支援关中,结果全部葬送在了潼关之战里。
自此之后,朝廷在陇右道威望大失。
再加上去年的春秋二税层层摊派,各州刺史对百姓盘剥极重,这也让整个陇右道对朝廷越发的憎恶。
本来陇右道就要承受回鹘和吐蕃的侵边,如今陇右军力空虚匪盗横行,而那些忠于大唐的军官士卒都已经死了,剩余的军服自然和豆卢军这样,对朝廷的诏令阳奉阴违。
阳奉阴违都算是好的了,北面的几个守捉府,干脆截断了去年上缴的秋税,自己募兵准备防御春季回鹘的侵边。
五校尉们相视一笑,显然对于朝廷任命的陇右总管建宁王不太感冒。
如今大唐朝廷还不知道在哪里飘着呢,别说区区一个郡王,就是皇帝来了,拿不出赏钱和军粮,也没有人会给他卖命。
沙校尉又说道:“康校尉,盐池那边的盐场你可要盯紧了,那可是咱么的摇钱树。”
康校尉家是经商的,夺下了盐池盐场后,五校尉就把盐场交给他经营。
沙校尉笑着说道:“一个营在盐池守着,就三危山的那些土匪,不敢攻打我们官军驻守的盐场。”
“不过这段时间盐丁消耗的有点多,产量总是上不去。”
桀骜的吴校尉立刻说道:“这帮泥腿子肯定是偷懒了!要我说沙校尉就是太过于仁慈了!下次解盐的时候再不足量,就砍了这帮泥腿子的脑袋!”
沙校尉安抚说道:“这烧盐煮盐也是技术活儿,盐丁都砍了,这盐场也就废了,我想的是再从盐池附近抓丁,只要做工的人多了,那产量自然就上去了。”
沙校尉一锤定音的说道:“这个方法好,就交给盐场的张旅帅去办吧。”
这下子到了最后一个议题,沙校尉先说道:“如今我们已经围了刺史府,军中多有杀了贾刺史的呼声,大家怎么看?”
这下子众人沉默了,大唐毕竟还没有完全崩溃,公然讨论杀死上官,那可是谋逆大罪。
沙校尉咳嗽一声:“我的意见,还是不要杀,贾公年长已经无力视事,家人又懦弱无能,只要看住了他,沙州城就是我们豆卢军的。若是贾公死了,朝廷必然会委任新的沙州刺史,到时候说不定更难受。”
剩余的四位校尉连连点头。
沙校尉说道:“那就维持老样子,封锁控制刺史府,一切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