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天宝年之前,节度使并没有民政的权力。
也是因为安禄山多次立功,胡人又无法提拔到中枢为相,当时的宰相李林甫为了安抚安禄山,将河东四镇的节度使都授予安禄山。
等到后面身兼四镇节度使的安禄山也赏无可赏了,大唐朝廷就将民政的权力也给了安禄山。
不过这也是对河东这样的桀骜军阵而言的,关陇本来就是李唐发家的地方,地方上更是豪强大户多如牛毛。
在张掖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受封上柱国的就是有十户。
在前任节度使郭子仪在任的时候,河西节度使府是不管理民政的。
甘州这样的大州刺史,本身也是身穿朱紫的朝廷重臣,距离宰相也只是一步之遥。
这房琯到任之后,借着改马为桑的国策,对吴处道呼来喝去,宛如对待一家奴。
这也让吴处道非常的不满,你房琯不过是幸进之臣罢了,在大乱之前不过一词臣,侥幸靠着点功劳扶摇直上,竟然对吴处道这样的老臣呼来喝去了?
吴处道心情不佳,虽然收了礼品兴致依然不高。
刺史大人心情不佳,这酒喝的也不尽兴,等到喝完酒,吴处道最亲近的幕僚,也就是他的小舅子张浑扶着吴处道走进书房里。
“姐夫,今天席上那几家大户说想要更多的桑田,为何你不应下来啊?如今这个丝绸的价格,只要能够纺出丝来,那就是钱啊!”
张浑人如其名,读书没什么本事,不过能写能算,又是自家人,吴处道这才将他带着来甘州上任。
张浑最好钱财,吴处道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厮又收了人家的好处,过来充当说客。
吴处道叹息一声说道:“你说卖地就卖地?甘州有这么多桑田吗?”
张浑掌管刺史府的财计,对于甘州的田亩土地很了解,他立刻说道:“怎么没有,山丹牧场那么大,可能整理出不少桑田呢!”
说到钱,张浑更不愿意让到手的钱溜走了,这次成立的几家大族花费了大价钱贿赂他,如果无功而返这笔钱肯定要退回去。
吴处道打开信匣,将里面的信件递给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
张浑看到了这些信件上的名字,身体颤了几下。
这里面的名字都是天下有名的人物,当看到朔方左武锋使仆固怀恩的名字后,他彻底绷不住了。
仆固怀恩可是当今太子身边的红人,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而且仆固怀恩就是陇右人,他这封来信给子侄求张掖的桑田的。
看到张浑这幅不成器的样子,吴处道又说道:“继续看!”
张浑已经想要将信还给姐夫了,但是又让他继续看,张浑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等他看到广平王的信件后,张浑彻底瘫软在地上。
东宫太子都写信过来,说是要给自己太子妃家人求地,还让吴处道酌情处理。
这下子张浑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姐夫说地根本不够分。
就算是把这个陇右的地都拿出来,恐怕也是不够分的啊!
吴处道心情郁闷的说道:“你回去算算,光是这些信上所求的地,就可以将整个甘州的地都分了,哪里还有其他的地方拿出来分?”
张浑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说道:“可城里的这些大族,和我们同气连枝,又要怎么拒绝呢?”
张浑的意思吴处道自然明白,来信的这些大人物不能得罪,自己还想要赶紧调回朝中呢,如果得罪某个大人物,被人家随便使一个绊子,那就这辈子都别想回朝中了。
更不要说还有仆固怀恩这样的陇右豪门,最后更不能得罪的是太子李俶。
但是远在天边的大人物不能得罪,本地的豪门也不能得罪啊。
这些家族早就已经和吴处道联系紧密,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勾结已深,如果得罪了这些大家族,以后吴处道在张掖城也不好过。
这边不能得罪,那边也不能得罪,这才是为什么吴处道如此痛恨房琯的原因,则改马为桑的好处没吃到,麻烦倒是一大堆。
张浑眼睛一转说道:“姐夫,要我看这甘州还是有地的。”
吴处道气的笑起来说道:“你掌管户曹这么多年,账册都没看懂吗?这甘州还有土地你不清楚?”
张浑笑着说道:“姐夫,这甘州马场不够,但是田还不够吗?”
“田?田都是有主人的!”
张浑咧开嘴一笑说道:“姐夫,既然是改马为桑,种桑肯定要比种田赚钱吧?何不乘着这个机会,将农田也改为桑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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