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饭后向爸的小三轮里装了许多新鲜的蔬菜,三叔公把园子里的一大半都采摘了,硬塞放上了车,他说他一个人也吃不完,送给别人也是送。
三号下午一家人又去了葵花的外婆家,向妈娘家就在夫家的邻村,并不远。九月份中秋时,匆忙去过一趟,但那时店子刚起步,只吃了一个午饭就匆忙走了。
这一次停留了一下午。
葵花的外婆是个很勤劳的妇人,外公去的早,她一个人拉扯大四个子女,两儿两女。向妈排在二,继承了她所有的勤劳份儿,也是外婆最喜爱的女儿。
外婆住的小平房,紧挨着三舅家的楼房,隔五米远的下方是大舅家的楼房。
两栋房子都是新砌的,大舅妈与三舅妈都不大愿意接外婆住新房,外婆自己也孤身惯了,身体也还健康,默默地一个人开伙,图个清净。
向家人的到来无疑让外婆很惊喜,同样有是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葵花也偷偷在水缸里滴了灵水。
外婆是个闲不住的人,屋子旁边种了一小块菜,向爸帮她泼了粪,围了个篱笆。四周有码的整整齐齐的大小木柴,都是外婆在屋后树林里捡来的枯枝,她煮饭炒菜用热水,都是烧的柴火。
葵花与乐乐打闹着,去后山捡了一大捆放好。两人发现屋后不远处就,有棵柑子树,外公在世的时候种的,前世乐乐顽皮,看见金黄的果子要去摘,结果从树枝上掉下来,滑下了坡。
外婆又气又担心,拿着锯子把树给伐了。都说睹物思人,外婆其实很舍不得那棵树。
此时乐乐也想去爬树,葵花赶紧给他打消了念头,拿着长棍子扑了两三个下来。
乐乐对于亲手获得的金黄果子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兴冲冲地剥开一个一尝,酸得直咂嘴,磨着牙齿呼哧呼哧。
午后三舅妈过来喊向妈吃茶,向妈回家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葵花好奇,插科打诨两句后问她怎么了。
向妈也不掩着,儿女都大了,都有主意:“你三舅妈和大舅妈想把萍萍和欢儿放到我们店子里帮忙。”
萍萍念初二,是三舅妈的大女儿,她下面还有个弟弟;欢儿初三,是大舅妈的小女儿,上头一个哥哥。
当年外婆家里条件并不好,向妈出嫁了,外婆拿到聘金后,才凑齐了给大舅娶媳妇的礼金。
大舅妈与三舅妈是亲姐妹,婚前两人还算亲密,与两兄弟结婚后,慢慢地生疏起来。
两人都是小气刻薄的性子,终归走不亲,又很是重男轻女。见到向家生活好了,就想蹭一蹭油水,把两个女孩儿放到早餐店去。
向妈是又气又恨,她两个兄弟都是庄稼人,大家公认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要孩子辈的努力念书,才有可能改变命运。两个侄女虽然成绩不好,但多少可以去技校读几年,有两分本事后再进社会,总会有些好处。
然而嫂子和弟媳只看到眼前,能赚钱才是好的。
“我拒绝了,她们不心疼,我还怕招人骂!”向妈气呼呼地,眉头也皱起来。
使唤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作帮工,与让亲女儿搭把手,完全不同。
葵花抱着向妈的胳膊,对她的做法表示赞同:“让你为难的人都不是好人,所以你不要害怕拒绝她们的要求。”
假期过得忙碌又充实,没几天又开学了,葵花与两个男生对演话剧,当然还有三四个其他的角色,表现还不错。
金秋艺术节终于开始。
一中囊括了城区六所初中,与农村六个片区三十多所初中的优生,也算得上人才济济。艺术节的节目有小品,独唱,独舞,合唱,武术表演等等各种形式。
章荔荔等人的印度舞衣服亮眼,霎时吸引了许多眼球,其中她的身材发育得最好,腰肢扭得犹豫没了骨头,引得了满场喝彩。
她得意地瞟了一眼向葵花。
一班的节目是连着来的,她下场,就轮到向葵花。
葵花这时候从手到眼,都布满了皱纹,头发眉毛都是灰白的,坐在破旧的小凳子上拉着一柄黑乎乎二胡。
除了眼睛明亮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外,她就是个生活窘迫的老太婆。到出乎意料的是,被女孩子们认为尴尬的打扮竟然成了话剧里的一个亮点。
会演结束后,学生们在评论“那两个男生好帅”、“笛子和二胡都好棒”的同时,也会有“那个老太婆演绝了,好逼真”、“易容术再现江湖”、“那手一扯弦,艺术范儿妥妥的”!
章荔荔怎么都没想到,一个丑角也会让向葵花获得好评!风头比她更甚!
在人肉搜索出葵花是向白梅的亲妹子后,浪潮到了顶峰。
向白梅是高三文科女学霸,年级考试从未出过前三。白梅待人接物不圆滑,对事都是淡淡的,落了个冷美人的称号,但仍然是风云人物啊!成绩好的女孩没有她好看,比她好看的女孩成绩不漂亮。
然后她的妹妹向葵花,竟然更拉风!成绩好,长得好,演个老太婆也辣么传神!
高一女神!别无他人。
葵花乐呵呵地当了一阵猴子派来的逗比,供人瞻仰。
三十天一闪而过,十月底,一班来了一个转学生,据说,来自省城的名校。
高大的少年斜挎着书包,他皮肤略显苍白,五官看上去俊美秀气,很容易亲近,倒是把一旁的黑皮老刘衬托得愈加猥琐。
少年抬起头,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王傲隽。”
秀气的少年忽然就张扬起来,他看着全班的学生,葵花却有种被盯上了的错觉,似乎他的眼里,聚焦的点就是她。
少年勾唇一笑,春暖花开,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