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够信任的,只有吕家的几位老人,而那些老账房,都已经被送到庄子里面养老去了,只剩下守门人。
把心里话吐出来之后,葵花就开始请求老头帮忙做事了,首先是要把原来老财主的心腹都找回来,把霸占着家主位置的李羽札给架空,就像他把后宅都控制在手中一样。
吕老头一心是向着老财主的,葵花有什么吩咐,他当然听。
原剧情里,李羽札与郝蕴莱名声鹊起是经过强盗一事,葵花打算把这一机会给他们毁去了,就向吕老头打听着有关盗贼的事情。
葵花记得,与李羽札有仇怨的盗贼团伙,是在民间都臭名远扬的,官府也有他们的底案。据说抓一个他们团伙的跑腿的,可以得到一两银子,抓一个小头目可以得到十两银子,抓一个大一点的头目,可以得到一百两,在往上那是成千上万两银子计数。
据说这个强盗团伙名字,叫做草帽盗贼团。
吕老头就疑惑的看了葵花一眼,一般来说,住在后宅的主妇女人,是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跟强盗扯上关系的,天真的幻想着强盗是一个好人的,都是那些话本子看多了的闺中女孩。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葵花明显是属于前者。
葵花看懂了吕老头眼中的意思,就把李羽札得罪了强盗的事情跟他说了,至于之前大家都不知道,那是因为李宥致是隐秘的跟她说的。
这伙儿强盗就算不是好人,但只要他们活着,李羽札就睡不安心,只要他们没有被抓住,李羽札就不能够靠着别人给自己洗白名声。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葵花想着至少在弄死那两人之前,那伙强盗不能轻易的死了。
吕老头表示他会做好这件事,时间不便,葵花把她想要安排的事情,都交代妥当了,心满意足地回了李家。
李羽札罕见的在葵花的院子里呆着,里面还有两个道士在做法,他见到葵花回来,脸上堆起一阵笑,唤了一声:“夫人回来了。”
其实从面相上说来,李家的两兄弟都长的非常好,就算是一点泪痣,也没能毁掉他们的容貌,反而添了一丝韵味。
李羽札脸上原本是没有的,他用的是一种墨迹比较持久的黑笔画的,他有本事有心机,那位置和形状都被他揣摩透了,还带出一些美感。
可惜这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里头住着一个心肝都黑了的妖怪。
葵花又故意装作糊涂,偷偷地往他脸上的泪痣瞄了好几眼,然后才端着架子说:“相公,为何请了道士在院子里做法?可是有了什么祟物?”
一表人才的李羽札就靠近过来,在外人面前,状似亲热的说道:“夫人歇息不好,为夫当然担心,这不是特意请了道长过来,就求夫人能睡个安稳觉。”
怕是你自己睡不好,担心半夜鬼摸头吧!葵花在心中冷笑,人面兽心的东西,以后还有得你苦头吃。
但葵花现在并没有发作,而是绷着一张脸扯了一个笑,还跟他说感谢。
她眼睛红肿,身上还有一些细微的尘土,看上去就是在拜祭之后伤心又劳累。
李羽札这才放下心来,他实际上的嫂子并没有疑心。
相安无事过了不到十天,李羽札仍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儿,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即使他再次叫了有名望的道士把全家都清扫过了,可他仍然觉得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李羽札一个人睡不安稳,他想找个人一起睡,可葵花那边的屋子,他是碰都不敢去碰的。李羽札就想着,把两个侄子拉过来跟他住,以教他们学习的名义。
可是葵花死活都不肯,当然不肯了,任务对象的心愿,就有一个要求,一定不能够让他靠近孩子们半步。
李家钱财多,宅子宽大,两个孩子都有各自的房间,李宥致在世的时候,走尽了各种门路,才把两孩子送到老秀才家的私塾。
李羽札把事儿又提了两遍,他最近黑眼圈青的浓重。
葵花就不耐烦地反问他:“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当年让孩子们去私塾,你可是费尽了力气!你没看到他们每天晚上回来,都要写很多字,念很多书啊!”
“你也说过了,你不认识几个字,就会算几个账,能教他们什么呀?可别把孩子们带上了铜臭气,你不是一心指望着他们考状元吗?”
“再说了,要教他们也只能够是你的弟弟李羽札,可惜他也没考上状元,埋到地里去了,状元也没考上!”
被人当着面说自己已死,李羽札半天不知道怎么搭话,一口老血哽在喉中,纠结了一张脸离开了。
在他背后,一张小小的符纸贴着衣服,随着他走动,张扬地一甩一甩。
可惜没人看得见。
没人看得见,除了葵花,或者某些道行高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