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水牢。重重护卫听到外头骚动但不敢擅自离席,只见火光中,一蒙面红衣人走近了。
“谁?”守卫的一个汉子开口道。
东方不败低头缄默,同时亮出了手中的檀木令牌。上头烫着几个遒劲大字,是为沈又莲的标志。
见令如见人,几个守卫汉子忙让道,给东方不败进了牢里去,东方不败忙走了进去。
除了几个镶在潮湿墙壁上的拳头大的珠子发着暗淡光芒,地牢里没有任何光源,因为根本没有缝隙让任何光线射入,不仅如此,连一丝风都没有。但无风自寒,一点一滴的潮湿裹着寒气爬上了脊椎,霉烂酸腐的气味也在鼻尖挥之不去。
东方不败伸手掩住了口鼻,向深处走得更近了些。
隐隐绰绰的水光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片沉闷的水漪在脚下荡开,像水中绽开来的莲花,却是叫人心底凉透、身体发寒的不祥之花。
他打开那生刺的铁栏,锈铁插销声显得干涩。湿漉的感觉自脚底爬上了小腿肚,但东方不败觉得最难以忍受的是眼前这个人。
赵暖舟阖眼似在昏睡,他那样精壮俊实的上身被剥光,上头还有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伤口,正渗着血,以迟缓的速度在结痂。
他的半个身子都浸在水池子里,不死不活地被绑住了双手,直直缚在头顶。一条笨重的铁链将就他困在了,不,困住他的只是他那自以为是的侠义之心,东方不败不相信他连这点程度的桎梏都挣脱不开。
东方不败突然想就这么转头走了算了,他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窝囊样的男人。
但他却对自己说,我要将他当日羞辱我的债还来,至少在他死前。
于是他走上前了,他弯腰拍了拍男人冷冰冰的脸颊,几下都没什么反应,他冷笑一声,狠狠掴了男人一耳光。
“起来。”他掐住了赵暖舟的脖子,一遍遍重复着,“给我起来,渣滓。”
赵暖舟浑浑噩噩睁开眼睛,看见那个被自己赶走的男人,有了一丝莫名的慌乱,忙嫌恶道:“走开,我们结束了。”
东方不败挑眉笑得妖娇,道:“结束?本座都跟你没有开始过一星半点儿,何来结束之说?”
“是我简略了,东方不败,我是说,我们的交易结束了。”赵暖舟转过头,淡漠道。
“不算。”东方不败跟着他泡在冰冷的池子里,他搂住男人的腰部,说:“你把我们都拖下水才说不玩了,算什么?”
我们?
赵暖舟张嘴,道:“缎洲和阿辞来了?”
东方不败被冰冷的水一泡,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手下仍未松开,道:“是了,因为你的自以为是,我们都被你拖下水了。”
赵暖舟心中一阵慌乱,有些麻木的身体却被东方不败给顺水拖到了岸边,他趴在那石岸上,死活不肯爬上去,对身后的东方不败吼道:“你这是要害死他们啊!”
东方不败冷笑,尖利的指甲抠住他的皮肉,感到温热的液体溢出,他泄愤一样搅拌着血肉,道:“那是你的朋友,而我是我,我乐意怎样是我的事。”
然后赵暖舟的头就被按进了水里头,大口冰冷且腥臭的液体灌进来,感到肺部都开始疼痛,但是他并没有挣扎,尽管他知道,自己只消一发动内力,就可以将身上为非作歹的男人震开。但他没有。
“赵暖舟。”东方不败按住他的脑袋,俯身温柔低语道:“我想过了,既然你有种羞辱我,你就要抵债。”
水下的头颅发出一大串的气泡后便无声无息了,东方不败忙将他拎了上来,接着他就将男人推上了岸,沉重的铁链发出闷响,他不禁有些烦躁。
愤怒的自己那时怎么想的来着,对了,抓住赵暖舟、痛打赵暖舟,如果自己还有三尸脑神丹就要喂给赵暖舟,总之,要他生不得死无法……后悔将自己生生扔下。
“不败。”男人突然开口了,声音略哑但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或许,这就是孽障?他咳出了些许苦腥的水,道:“听我话,和他们离开。”
东方不败拢了拢发丝,仰头冷笑道:“听你话?你怎么都不听我话!你当初说的锦鲤呢?你不是说还要弄一条给我?”
“东方不败!”赵暖舟从喉咙中爆发出了兽类的低吼,他是如此不安,却妄图用竖刺来伪装,但被贴在身上的男人给淡然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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