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先生送葬之日。
落雪时候的日阳有些刺眼,赵暖舟下意识抬手去遮,眉头略皱。
棺木落土,纸钱的灰烬在空中零散,忽而有几片黑色的纸屑飘出,姿态蜷缩,若黒\翼的蝶,耳边的哀乐并不令人心烦,倒是觉得安宁。
赵老先生的墓穴选得极好,位高山,面阳,四下空寂坦荡,除了山水林木,唯天地茫茫,时落雪已多日,山中若穿素衣,白茫一片,偶有的绿意就成了点缀。
赵暖舟跪在墓前,垂首,脑中变幻着许多碎片,自小父母就是游戏人间,凡世事不问,自己可谓是赵老先生一手带大的,今老先生仙逝,胸中涌起万般滋味。
“堂兄。”
赵惊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暖舟抬头,只见赵惊满忽地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何意?
赵暖舟沉声,道:“惊满何故在此地嬉笑?”
并排跪着的赵惊满凑过身子来,小声附在赵暖舟耳边,说道,“堂兄,我要感谢你……”
留下了意味不明的话后,赵惊满竟不再言语。
相顾无言。
下山时候,山中忽起风雪,空山茫茫无尽,飞雪凌厉,令人不禁有些雪盲的错觉。
那雪越落越大,风簌簌作响,直铺人脸上,四尺之内所见皆白,人影渐消,如陷绝地,赵暖舟以剑执地,似要破开风雪,一片雪盲中,只听得赵百万粗矿的嗓子嚎道,“主子小心!”
然,利刃交锋的声音仍是响起。
铺天盖地,雪中窜出来的黑衣刺客自空中降下,乍惊起飞雪片片,偏偏那风雪恰巧渐消停,人影复现。
血,一滴两滴,成线落下,在脚下白雪上晕染开,赵暖舟一手持剑接过赵惊满突袭的一剑,一手做漫不经心状擦拭了自己的嘴角,又看了眼在此埋伏已久的刺客,向着自己的堂弟挑眉,只一句道:“为何?”
此刻,赵家的各位陪同者,见此情此景,无不惊呼,当然,除了拥戴赵惊满之人。
只见赵惊满冷笑一声,高声道:“堂兄,你可以安心地走了!”
平日以轮椅之姿示人的赵惊满不仅站了起来,还懂持剑,赵暖舟这过招间便知晓自己师弟的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那些刺客将此地团团包围,已然是无生机的绝路。
“你不必如此,惊满,”赵暖舟坦然一笑,竟是放下了手中的剑,道,“我的命在此,要拿便拿去,只不过这剩下的人,不准许你动他们。”
话说至此,赵惊满冷笑,却是点头,步步紧逼上前,
赵暖舟后退,直至崖边。
嘴角弯起,然后就是纵身一跳。
赵惊满仰首,睥睨着这一切,苍茫天地,皑皑白雪,那下落的人影消失至不见。
他的眼神有了些许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拜见堡主!”先不知是哪个亲信开了口。
然后纷纷皆接口道。
唯赵暖舟的几个亲信眼含泪水。
那又如何,赵惊满笑笑,这辈子他被压抑的前半生,总算有了回报。
空山,空崖。
一身红衣,那人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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