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师（三）

    赵管家心想：王爷明里把王妃的话都推翻了，却给了她更多的东西。

    赵管家拿着第一盒桂花酥，不敢有半分怠慢就送到了乐清斋，又把王爷的话一字一句告诉了王妃。

    “知道了。”云萦说了，看赵管家还在，就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赵管家听到“谢谢”刚要松一口气，想说这样才好去回王爷。

    没想到，云萦竟然说的是“谢谢赵管家带话。”

    赵管家知趣，只好离开。说来也怪，赵管家当晚对王爷说起这事，王爷反倒轻松了。楚玚知道，这是自己的回礼，如果云萦说了谢谢，便就是没领王爷的心意。但这也都是后话了。

    话说两边，关于军饷楚玚现在心里有底了，只是等个机会在这几天和皇上一说便可。可谁知，计划不如变化，太子一党想在大婚后第一天触一触澍王的霉头，却惹来一身骚。

    谏议大夫萧远文最先出招：“臣谏议大夫萧远文有奏。”

    “哦？”皇上看了看太子，又说着：“什么事？”

    “臣想问尚尚书，辽远军饷何时凑齐，事关前线战事，刻不容缓。”?萧远文义正言辞。

    尚老尚书怎么会被他一激，就有反应，根本没有答话。

    各位大臣各有各的计量，都不做声。

    可一直晾着也不是办法，陈相站了出来，“回皇上，军情当重视，过去三月，已经陆陆续续凑足了八十万两，限期未到，尚有五天来凑齐。”陈相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可是因为陈氏家训“虽为外戚，绝不倚势”的缘故，太后和亲哥并无太多来往。看上去，是互不往来，其实也是最稳的依靠。陈家女子进宫被皇上疑心者甚少，所以吴越立朝后，后妃陈氏居多。另一方面，因为没有立场，陈家人可以身居高位，亦不被皇上质疑。陈相这话，看似不偏不倚，只是提醒皇上，其实多少偏袒了楚玚和尚尚书。

    “哦？还有二十万两？”皇上重复着。

    “回皇上，是，尚有二十万两。”尚尚书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也不想因为小事质问尚老尚书，毕竟他三朝元老，过去、未来依仗这个钱袋子的时候多了去了。

    “是这样吗，澍王？”皇上又把问题丢了出去。

    澍王这个正主终于被揪了出来，太子一党的几个人，多少露出了放松之态。皇上尽收眼底。澍王也不慌张，极为恭谨地走了出来，正衣襟、提褂摆，叩首行礼，跪于堂下。按理说，正常回复，只要站出即可，一般是有罪者才会行此礼。这时澍王面容有多愁苦，太子就有多洋溢。

    “回父皇，儿臣无能，……”澍王说着，太子的脸又微微松了松表情。澍王继续道：“几番与户部商议，还未能想出周正之法。所以，儿臣想将昨日大婚贺礼悉数交予户部，今早已让府中下人清点数目了。”话至此处，太子的脸色可是黑得很。

    “哦，昨天你与云府嫡女云……”皇上并未接着前一话题，就表示默许了。

    “回父皇，儿臣正妻单字萦。”

    “哦，那个小姑娘，朕还记得。她今年不大吧，云将军？”皇上又将话题拉到了云将军这里。

    “回皇上，不（肖女）……澍王妃刚过龆龄。”云天泽已不能再称其为女儿了。

    只是话音一落，朝中众人不免面面相觑。第一，这样小的年龄成婚在皇室很少发生，和民间的童养媳自是不一样的。第二，朝堂上竟然谈一个小丫头，问所未闻。

    “哦，听说你还有一个长女，昨天也嫁给了太子做侧妃？”皇上明知故问。

    “回皇上，是有此事。”云天泽答。

    场上又静默起来。话都说到此处了，再明白不过了，昨天太子也娶侧妃了，那贺礼应该也收了。

    停顿了一瞬，太子也走了出来。“禀父皇，儿臣与四弟不谋而合，也想为父皇解忧，为辽远军出力，也已将贺礼数整理出来，下朝后会送去户部尚书府。”

    “太子有心了。赐云氏侧妃为一品尊王妃。”皇上顿了顿，“澍王妃已是正妃，便赐个封号吧！澍‘灵’王妃。”

    “谢父皇恩典！”太子和澍王一同叩首谢恩，方才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