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慧眼啊!小时候娘说,不能在聪明人眼下耍心思,一次过后,就会被人盯上。唉……”云萦摇摇头,看上去很是自责,然后装作夫子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可是,这次是真心道谢,望王爷不要多想,受这一礼。”
王爷无奈点了点头。本来是为了避免尴尬,无意这样说。可是被云萦这么一解释,仿佛自己是小人之心。楚玚也只好作罢,否则难免越描越黑,加快脚步,径直走开。这一走开,正中云萦下怀,留给了她期盼已久的和白珀行说话的机会。
“刚刚人多,云萦没能及时道谢,多谢先生几次相救。”云萦正要行礼,白珀行长萧一扶,说了句:“王妃客气了,没有白某,王爷也不会见你被伤分毫的。”
“王爷救我自有缘故,那先生您呢?”云萦步步紧逼。
白珀行暗想:这是何意,我救她还变成心怀不轨了?
云萦知道这话有歧义,就继续说了:“说不定你我二人祖上有过渊源,这可算得上种善因、得善果?”
白珀行这才明白,云萦想是在试探他。白家、靳家就是当年帮助许家隐于世外,改名徐氏的两大柱国。刚刚已经展示了白云峰的玉絮掌,现在辩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白珀行有些差异,八岁孩子又能知道多少家族恩怨,可转而一想,自己不也是五岁就开始在父亲的摆布下,谋划多年。只是,白珀行还不晓得这小女孩知道多少,许家后代又能否有许君平那样的才能,“断知千年事,通晓天下文”。
“前尘往事,何必再提。说不定先人们因缘已了,而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白珀行并不想对于这些说得太深。毕竟,当年立下祖训,靳白两家世代会守护许家。
“白先生出现在了京城,因缘就不会了的,不是吗?”?看着白珀行的脸,云萦漫不经心地说着。只是细微的变化,云萦猜想白珀行并不仅仅是表面这般来辅助澍王的,毕竟皇族是谁称王,他白家远在千里,都无区别。为情谊,与其让楚玚深陷漩涡,不如他日带楚玚归隐。为义气,看楚玚和白珀行都不是鲁莽冲动的人。亦或是为了志向抱负,……云萦总觉得还有些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想不通的。可这些,也不是云萦一时半会能猜到的,便收回思绪不再多想,继续说着:“我和弟弟仰慕白云峰才学已久,望先生不嫌云萦一介女流、弟弟年幼无知愚钝,授课与我姐弟二人。”说罢,屈膝行礼,以师生之礼叩拜白珀行。
白珀行心下也是一慌,本以为是试探,如今看来不过是依仗着情分,让他授课而已。可是,几次的事件下来,白珀行深知这小丫头并不像表面这样天真无邪,好像知无不言、一追问就能猜透的样子。不过,许家后人,不管是论前尘,还是谋未来,都是不可或缺、不能拒绝的主儿。白珀行见势只好同意:“王妃谬赞,家学尚深,在下也只是略懂皮毛。王妃位尊,不敢以师傅自称,但王妃若愿将云小公子托付在下,在下必将所学所知倾囊相授。只是云公子年幼,还望王妃闲暇时能陪同左右。”言罢,颌首跪拜。
云萦心想:这师傅是请对了,武功一流,思维敏捷。他虽然嘴上拒绝了我,但是却同意教弟弟,又让我旁听,这真是一只老狐狸呀,看来以后的日子有意思了。二人礼节毕,各自起身,王爷早已等在马车之上,也不得不为这个八岁的小姑娘赞叹,事事筹划周全,自己八岁那年,可能都不及她一半谋略。
云萦上了马车,楚玚一路不语,云萦只是静静看着,也不言语。一直思索着,白珀行和楚玚的关系。楚玚从不在白珀行面前以王爷自居,白珀行在楚玚面前也是随性而为。二人看上去亲如兄弟……
“你看着本王是何意?”楚玚闭目也是装的,但也不能总装下去。既然云萦想问,就看看她的问题是什么。
“王爷和白先生因何相识?”云萦单刀直入。
“本王十岁左右去避暑时偶遇白珀行。”楚玚说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偶遇?”云萦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就没再多言。二人一同静默,原因只有一个,皇上避暑年年如是,那时的楚玚深受盛宠,偶遇还是刻意很难评说,更何况他是八柱国之一——白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