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事（四）

    话说两边，楚玚夺过云萦牢牢握在手中的发钗，很是不忍。心想，这是多么大的决心，才让她如此自残。再看她的左手手心，血肉模糊，已然见骨。

    楚玚将云萦拥在怀里，却听见云萦说：“快放开我，我是澍王妃……”

    楚玚终于确信，云萦在等他，用彻骨的痛等着他。

    “是我，萦儿，是我，是楚玚，一切都过去了，不用怕了，没人敢再动你一下。”楚玚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抚着云萦。

    云萦这才看清楚了，听清楚了，是楚玚，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她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悸动，不知是药效还是内心深处的情谊，只觉得有股力量促动她亲吻了上去。

    正在此时，兰儿带着大夫来到了屋里。“王妃，陈大夫……”兰儿话还没说完，就撞见了这一幕。

    云萦听到声响，下意识用指甲握进手上伤口，又一股鲜血涌出，云萦恢复了神志。看着自己面前真的是楚玚，微微笑了一下，倒进楚玚怀里。

    “陈大夫留下，你告诉赵谪，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人找出来，所有有嫌疑者不需证据直接扣查。”兰儿走后，楚玚对着退出屏风之外的陈大夫问话：“可带了刀伤药？”

    “回王爷，带了！”陈大夫回复。

    “放下就好！”楚玚说着。

    “是！”

    陈大夫正要退下，楚玚又问：“若是中了迷情一类的药，该如何是好？”

    “要看是什么药材引起的？还要看药量如何？病人体质如何？才好下药除去。”陈大夫一本正经地回答。

    “若都不知呢？”

    “这……就不好办了，燥热之气闭于五脏……”陈大夫又要掉书袋，直接被打断。

    “可有其他法子？”楚玚没好气地问。

    “其实，只要发散出来就好，不药亦可愈。”陈大夫说话正直，不带杂念。

    “本王明白了，刚刚所言，本王不想有他人知晓。退下吧！”楚玚说完，陈大夫离去。

    楚玚用清水帮云萦洗了伤口，上了金疮药，又用绷带缠好。云萦迷迷糊糊，一会欣喜，一会在楚玚耳边斯摩，念叨着：“对不起，是我们许家害你如此，是许家害了贵妃。对不起……”

    楚玚这才明白，那日云萦估计是见到了白珀行的父亲，知道了母妃死前见过她的母亲，也有参与，逼死了母妃。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闹的不是楚玚，而是她自己。她的“不配”是对楚玚的歉意与懊悔，她的自残是对楚玚的爱恋与忠贞。

    他看着云萦迷迷糊糊睁开的眼衔着泪水，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楚玚无法再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即便日后云萦可能会责怪自己趁人之危，终还是忍不住亲了上去。如果今日的云萦还有情药的催动，那么楚玚只有他内心里已无法抵制的情谊。

    楚玚的吻从云萦的额头落下，然后鼻尖、脸颊，接着嘴唇。这一吻仿佛天雷勾地火一般，云萦迎合着楚玚强烈的吮吸，心中的澎湃也随着身体起伏，一下又一下地撩拨着楚玚。云萦只是迷情，可楚玚却是真真切切一步步清醒地陷在其中无法自拔。直到云萦呼吸有些急促，楚玚才不舍地抬起头，看着云萦沉醉又红晕的脸，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衫，褪去了一层幻色彩纱，一层洁白轻纱，一层内衫……

    云萦肤如凝脂，美得像是有着魔力，吸引着楚玚，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尤其是看到云萦左肩锁骨下的伤痕，怜爱之情更胜。他的吻再也没有了限制，肆意地从云萦的颈项，滑向肩膀，滑过伤痕，一直、一直向下滑去……

    云萦娇羞微弱的喘息，像是绝美的乐曲，萦绕在楚玚的耳边。云萦用右手轻轻推着楚玚的肩，可有一瞬仿佛又像是在拉近着楚玚的身体。在这往复又轻柔的拉扯中，楚玚的朝服也一件件掉在了地上。直到云萦的葱葱玉指轻轻撕划着楚玚的背，一下下真实的感受冲上她的心田，云萦在那一刻才真正清醒过了，可转瞬间又陷入另一番魅惑的迷惘。

    不知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云萦竟羞着脸，不敢看向楚玚，只好别过头，露出迷人的脖颈。楚玚又一吻浪荡婆娑在云萦的后颈，不知怎的，云萦竟闷叫一声。也只是因为这一若有似无的声响，楚玚开启了一夜肆无忌惮的“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