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3月22日,距离海伦第一次死亡已有8小时。
躺在病床上的海伦惊醒于梦中神迹的真实感中,她下意识地想寻找那个神给予自己的手机,想确定神迹是否真实发生。没等她起身翻包找手机,那个与神通讯的工具便如幽灵般“飘”到海伦面前,海伦想要伸手去拿,却发现那幽灵手机轻飘飘的,像云像雾,根本触摸不到。也正因如此,她确定了神迹的存在。
幽灵手机主屏幕如之前一样,显示着“你还有99条命”。
海伦从病床上坐起,抬起手臂,用手指轻触着手机屏幕,“就像科幻电影里的人玩手机一样,真有趣”,海伦想。把玩了一会儿手机,海伦发现这部手机除了提醒自己还剩余多少条命外一无是处,也不能和神通讯,只能单方面收到神的信息,于是便有些灰心。灰心之余,病房门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了,尾随于后的还有一位漂亮的护士小姐。
“小姑娘,你好一些了吗”,医生首先发问,“你之前出车祸了,刚好我是目击者之一,便送你来医院了。说来也奇怪,在我拨打救护车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呼吸了……可一到医院,抢救过程中,你忽然间就恢复心跳了……”
“谢谢,谢谢医生,可能我命不该绝吧。”海伦释然地笑着,她总不能说“神迹”降临在自己身上了。
“小姑娘,你的家人在哪儿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们?”
“没事,我家人都不在这座城市,不方便打电话让他们为我担心。医生啊,我好很多了,那个,我能不能现在就出院了?”
医生在帮海伦做完一系列检查、确定她身体没有问题后终于肯放海伦出院了,而海伦结完住院账单、和医生道谢离开医院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一刻了。
坐火车回家的路上,海伦回想着今天的经历,感慨万千。透过车窗,浅淡的夜色被城市里的灯红酒绿渲染得浓烈,失去了自己真实的颜色。它只是任自己在无数人造的微醺氛围里飘荡起舞,沾染上他人的颜色,然后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颜色。
海伦知道,从今天开始,浅淡的夜色在自己心里的颜色消失了。就像她的生命——那原本独特的颜色一般,被那“100次死亡”的颜色熏染后,便失去了本来的色彩。
海伦莫名其妙地死亡,却又紧接着与死亡擦肩而过;莫名其妙地与“神”对话,接受其慷慨的馈赠。这些莫名奇妙,都仿佛是命运之神与海伦开的一个玩笑般,有些怪诞,有些可笑。
命运之神和让我重生的神是同一个神吗,海伦问自己。
夜晚的月色透过海伦房间的窗,用从太阳那借来的光肆意滋养着海伦自由的想象力。
“神迹只降临到我身上了吗?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接受了神的馈赠”
“这剩余的99条命,真的是馈赠吗?会不会是神给我的试炼?”
“即便是馈赠,馈赠的副作用是什么呢?该不会是…..在第一百条命耗尽之时,我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吧……”
终于,在想象力堆砌到一定程度时,海伦闭上了眼睛,放生了所有由想象力凝结而成的谜团,沉入梦中。
日复一日。海伦在第一次死亡后便立马和自己所在的公司请假,宅在家里用两日思考所谓“神迹”到来的前因后果,思考”神迹“背后的隐藏信息,思考”神迹“与”神“的关系,甚至思考”神“与自己的关系。思绪良多——这是海伦从小到大的职业习惯,也是生活习惯。
终于在第三天,陷入思绪僵局中的海伦决心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打算用“实践“探索”真知”。那一天的她打算”下一盘棋“,打算赌一赌自己对“神迹”所感的准确性,以及自己的运气。怎么个实践法呢?在第三天的早上,海伦先是任性地和上司顶嘴,以发泄之前心中的不快。反正如果神迹是真的自己也能穿越回过去。
接着在凌晨,海伦伴着雨夜的晚风,从火车站台上一跃而下。火车从远处驶过,风迷住了海伦的双眼,耳边的风啸也叫她害怕,可一切无法重来。
海伦选择用“死亡”来实践所谓的“神迹”。海伦向死而生的勇气,那莫名其妙的对“神迹”的信任,让神无比地敬佩。
再次睁开双眼,海伦恍惚。映入海伦眼帘的是护士与护士的白裙子,他们边查房,边在谈论“昨晚的电视剧结局”。海伦又回到了病床上,她吃力地起身,惊动了旁边的护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