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一叫把本来就怕生的阿零吓了一跳,抓紧了辛朵的衣服怯生生的探出头来想偷瞄一眼,结果刚一动,就被对面扑过来的一个黑影一把抓住了!
“哈哈这下抓到了吧,看你还怎么…躲…”男孩张扬的笑着,一把拉着阿零蹲下来,捧着她的脸往上一掰,结果,彻底愣住了。
半晌,才见他猛地抬头冲着辛朵吼起来:“好像!辛朵你发觉没有,真的超像!哈哈,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奇妙的事~真是太奇妙了哈哈哈…”
另一头,辛朵慌忙过来拉开男孩把吓到了的阿零抱进怀里,看着一瞬激动万分的男孩子,再看看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的保姆阿姨,彻底无语了…
——
一刻钟之后,别墅二楼温暖的小客厅里,被强拉进来的辛朵和阿零并排坐着,手牵着手,辛朵微微偏头,对神色紧张的小阿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阿零没事的哈,这家人家是我妈妈的朋友,刚刚那个男生叫楚天骐,是我的同学…虽然看着有点疯疯癫癫的,但是不是坏人哈…”
哈哈,坐在另一边拿着热毛巾给阿零擦脸的保姆阿姨闻言也笑了起来,跟着附和:“是啊,不用怕哈,不管他就行了~刚刚阿姨已经给安保公司打电话了,一会儿你家管家爷爷就来接你了哈,你就安心等着,来,吃点点心~”
温柔的辛朵和保姆阿姨安抚了小阿零,娃娃放松了下来,吃了几个点心,整张小脸都暖暖的有了笑意。楚天骐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拿着书包走进了客厅,一眼看见擦干净了脸正甜甜笑着的小娃娃,顿了顿咽了咽口水,在辛朵严厉的目光中收敛了情绪掏出作业本来:“那个…数学不是很懂,英语也有几题不会…你帮我看看?”
于是,辛朵开始帮楚天骐讲作业,阿零跟在一边似懂非懂的吃东西,保姆阿姨忙去了,小客厅里只余下辛朵思路清晰的讲题声,安安静静的。
其实楚天骐的脑子并不笨,基础也不错,就是平时不太认真吊儿郎当的不好好听课也不好好看书,所以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在讲了几道题后,看着反应飞快瞬间就弄懂了正在嘚瑟的男孩,辛朵板起脸来:“以后这种书上一看就很明显的公式就不要来问我,自己先看书!”
啧,班长好凶,比王老师还凶~楚天骐低声嘟囔了一句,看着辛朵又重新低下头去研究下一题,觉得机会来了~偷偷抬眼瞄了瞄另一边正专心吃团子的小姑娘,楚天骐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腿:“诶诶,诶诶,给你看样东西,跟你说,真的超像…”
说着,在娃娃望来的呆愣目光中,楚天骐神秘兮兮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满怀欣喜的摊开…
“楚天骐你到底学不学了?!”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一只手臂一下伸过来把纸条抢了过去拍在了桌上,楚天骐和阿零都吓了一跳,楚天骐下意识就伸手去抢:“当心,当心我的尼诺…”
辛朵也没和楚天骐冲突,把纸条还给他,却是用了非常严肃的语气开口道:“楚天骐,你喜欢游戏里的娃娃我管不着,但是这个娃娃和阿零一点关系都没有,之前你的态度已经吓着她了,你现在还给她看这些干什么?她和游戏里面的娃娃长得像或者不像,我觉得阿零一点也不想知道,请你不要再打扰她,听懂了吗?”
辛朵和楚天骐算是青梅竹马,两家的妈妈是大学同学,各自结婚之后两家关系也一直很亲密;辛朵和楚天骐同岁,又在一个班级念书,辛朵性格沉稳,又是班长,楚天骐一直都有些怕她,平常辛朵开心的时候他还敢蹦跶几下,辛朵一旦生气了,他大气都不敢出。
楚天骐被辛朵骂了,耷拉着脑袋闷闷的不说话,辛朵叹了口气,回头望向阿零:“阿零,你先出去找保姆阿姨玩一会儿,再过一下管家爷爷也该来了,我帮楚天骐再看两道题,一会儿过来陪你好不好?”
嗯,阿零乖巧点点头,爬起来走了出去。
辛朵虽然早熟,但是毕竟年纪小,这时候只想着把阿零和楚天骐分开,却没有想到让阿零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陌生的房子里走动其实是很不安全的…这一边,小阿零从小客厅出来,逛了一圈没有找到保姆阿姨,正准备下楼,突然被身侧的一道亮光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走廊对面的一间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有金色的闪闪光亮从门里透出来。阿零推门进去,在房间正中的一个架子上,看到了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小小金鱼缸。
椭圆形的鱼缸里养着一条橘色的小金鱼,悠哉悠哉的在水草间摇曳,金色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照在水面上,一片绚烂的波光粼粼非常漂亮。小阿零看呆了,张着小嘴走了进去。
…这是…尼莫?!
踮起脚尖小手搭在架子边缘,娃娃努力抬头望着那条小金鱼,觉得真是太漂亮了,如果它能再游过来一点点就好了…想着娃娃拼命伸出小手想够上那个鱼缸,因为个子太矮,整个身子都朝着架子靠去…
哐唐一声,架子一下被体重压倒,金鱼缸磕在大理石地板上摔了个粉碎,一片绿色水草间,失水的鱼儿剧烈跳动起来,把娃娃整个吓傻了!
听见声响的辛朵和楚天骐闻声赶了过来,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呆呆站在一地的水迹和玻璃渣面前傻傻盯着金鱼的娃娃。辛朵连忙开口叫她:“阿零,阿零你快到这边来,不要踩到玻璃了。”
阿零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般,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痛苦跳跃的金鱼,墨色的瞳孔里带出少见的浓黑来。
从阿零的视线看去,那一条跳跃的金鱼渐渐分离成了两条,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动作,只是其中有一条,那瞪大的鱼眼已经碎了,流出鲜红的血来。
这是阿零第一次亲眼目睹灵魂分离的瞬间。在这之前,她所有见过的那些所谓的“人”,从来都是单独出现,因为实验室的刻意隐瞒,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些“人”的真正身份。后来,离开了实验室,她仍然可以在各个角落见到那些“人”,它们只是比一般的人要丑,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她也并没有觉得那些“人”和其他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可是今天,那凭空出现的第二条金鱼却让娃娃迷茫了,傻傻盯着地上的两条金鱼,她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条跳得越来越轻,而另外一条却是挣扎得越来越激烈,鲜红的血从鱼眼里飞溅出来…
“好咧,看看能不能救回来!”就在阿零陷入了诡异的漩涡眸中的黑暗越来越深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捞起了那条几乎不动了的金鱼,一下丢到了一个装了水的罐子里。
阿零猛的一惊才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抬头望上保姆阿姨手里透明罐子,只见那条本已经不动了的小鱼在水里翻着肚子飘了一会儿,突然张了张嘴翻身摇起尾巴来!再是回头望向地面,那只流着血的金鱼,却是不见了…
保姆阿姨看看这一地的狼藉,再看看面色呆愣的小娃娃,以为她是因为闯了祸吓着了,连忙安抚性的将手里的罐子端到阿零面前,温柔笑道:“没事没事,不怕了哈,小鱼已经救活了,死不了啦!”
“…死…?”娃娃抬头望着水里的金鱼,喃喃开口跟着念出这么一个字,那迷茫不解的样子,全部落在了身边微微皱着眉的辛朵眼里。
——
之后,失职弄丢了娃娃的夜福接到安保公司的电话,火急火燎的赶到楚家,接走了到处乱跑的小祖宗;辛朵也告别了楚天骐回了家,结果当天晚上,就接到了楚天骐小朋友打来的电话…
“辛朵,你下周末还来我家学习么?”楚天骐的声音听着就像是个一心向学的好孩子。
“我有必要来么?”辛朵皱了皱眉,对待楚小朋友的态度一贯的高冷。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楚天骐答得义正言辞。
“那好吧。”辛朵叹了口气。
“嗯嗯,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不许反悔!周六上午10点,不见不散!”楚天骐激动的说完了这一大串,然后突然开始结巴起来,“…还有…还有…”
辛朵不耐烦了:“有话快说,我要睡觉了!”
“还有就是你能不能打电话给阿零跟她说我很欢迎她再到我们家玩我让保姆阿姨给她做团子吃可好吃了!”
…辛朵沉默三秒,扬手挂了电话。
…
当晚,分析了前因后果权益了利弊之后的夜福,主动向主子坦白了今天阿零钻了狗洞跑出去玩的事实…
“因为宅子的围墙加了结界,按理来说阿零是绝对不可能跑出去的,所以属下才放了阿零独自在院子里玩,却没想到…”
偌大威严的书房里,夜福神色紧张的跪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前,头也不敢抬的说道。
其实他这句话只说出了一半的实情,今日事发了之后他才回忆起来阿零之前就穿破过一次主子的结界,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事情又是一闪而过,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如今再次发生同样的情况,前事他提都不敢提半句。
书桌另一头,昼焰行面无表情的靠在椅子扶手上,到了夜间幻出了原形,一双金色的眸子衬着身后的巨大书架,淡漠如常。
这个岚山大宅里,处处都设着结界,很早前的那个雷雨夜,当阿零轻松的打开了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的时候,他就应该猜到,他所有的结界,对阿零都是没有用的。
明明没有灵力,身体里也只有一个小小的金色灵魄,阿零到底是如何能毫不费力的突破那即便是万年修为的妖怪都无法突破的结界的?昼焰行思索着陷入沉思,直到至于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扬手退了夜福出去,接起电话来。
手机那头传来周秘书恭敬的声音:“董事长,今日兴华工程队上了矿山,开始打桩了。”
昼焰行神色淡淡:“情况怎么样?”
“正如董事长预料的那样,八根立桩打下去根根断裂,至今没有打出一个孔来!”周秘书低沉的声线里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激动。
呵,昼焰行轻笑了一声:“兴华的董事长急了?”
“急了,要求工程队严密封锁一切消息,连夜送了一批立桩和两台新的打桩机上去。”
“嗯,先等他们再忙活几天,三天之后,你带人上去视察工程进度。”
“是。”周秘书恭敬应下。
扬手挂了电话,昼焰行靠回到椅背上,习惯性的玩着指尖的钻石戒指,微微勾起嘴角心情很好的样子。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按照这个进度,再过半个多月,就到了可以和苏家彻底决裂解除婚姻的时候了呢;不过,到时昼家那老太太肯定会出来闹腾,既然已是无用之人,要不要,先解决掉再说?~
——
三日之后,普天集团董事长秘书周伟带着几位探井工程专家上了昼家矿山,没有事先得到通知的兴华工程队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四天都没打下第一桩的窘境暴露人前。
“王队长的意思是说,这个山体的石料特殊,寻常的立桩根本无法打入,所以现在工程一点进展都没有?”周秘书淡淡笑着望着兴华工程队队长王刚,一脸的质疑。
王刚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无奈开口:“事实的确是这样,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可是王队长啊,我今天上来视察,回去之后可是要把进度汇报给我们董事长的,到时候董事长问起工程延误的原因来,我总不能把你这个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才给出的理由,告诉我们董事长吧…”周秘书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工地的工人,淡淡勾唇,“莫不是,你们兴华的打桩机有问题,打不下桩吧?”
明显嘲讽的语气,一瞬戏谑的眼神,周秘书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下刺激到了王刚,他激动开口:“不会的,我们兴华可是老牌公司了,我们的打桩机用了几十年,型号一直更新换代,维护也一直很好,绝对不可能是我们打桩机的问题!”
“哦,是么?”周秘书还是那样淡笑的模样,挥了挥手招来他带来的一帮人,“本来是想看看矿石水准带来的人,没想到还能派上其他用场,王队长,我们不妨让这几个专家看一看,到时候是石料的问题,还是打桩机的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话落,几位专家便忙碌开了,研究石头的研究石头,研究机器的研究机器,王刚站在一边神色凝重,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几位专家过来汇报了情况。
“经我们检验,兴华的打桩机并没有什么问题,立桩的强度也在标准范围之内,不过,这矿山表面的石层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寻常的山石,说实话,我们看了半天,还真没找出问题所在来。”
王刚听到第一句时,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结果又听到石头也没问题,一下又有些无措。转眼王刚对上周秘书看过来的视线,发觉周秘书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笑着跟王刚道了个歉,周秘书半开玩笑的表示,难道是风水不和,非得换个工程队不可?
周秘书话落,却是围观群众之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工人淡淡开了口:“这些风水不风水的,我们不懂,本来呢,我也不信,不过如果老板您相信,不妨找个大师过来看看?”
一瞬望上众人看来的狐疑眼神,老工人咧嘴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听说,很多年前了,那年Z市修高架,修得好好的都快完工了,结果硬是最后一根主桩打不下去,生生把工程延误了。结果那Z市领导就请了一个高僧过来看风水,最后高僧泄露天机,说是这个主桩的位置正是一条龙脉的龙眼,非要用九龙压制才能把桩打下去!后来Z市领导信了,真的搞了一套九龙图腾出来,结果您猜怎么的,桩立马就打下去了!当年我老乡就在那个工程队,这些事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而且啊,Z市那个九龙柱网上都搜得到图片,我让我小孙女搜给我看过呢还~”
一番听似无稽却又透露着点点可信的话说完,周秘书和王刚相视一眼,眼底都带上了盘算。如今这样的情况,桩打不下去,原因又找不到,现在能多一个方法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想着,王刚定了定神开口道:“我觉得这个方案可以一试…”
“我也觉得可以,”周秘书接起话头来,“那么这风水大师就由兴华来请,一切均等到大师看过之后,再做打算。”
周秘书说完,也不再多做停留,带着一干专家告辞离开。
回头转身之间,那暗含精明的眸光一瞬与方才说话的老工人对上,两人随即不留痕迹的转开视线,那一瞬的相触,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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