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车子驶入村口,她便远远看见,门前星星点点,人头攒动。
点着火把也要在此候着她,真是有毅力啊。
如宝有点怕,紧紧挨着她。
铁柱紧紧抿着唇,怀疑自己进了狼窝,瞧瞧地往后缩,打算一不对劲,他下了车就往回跑。
气氛顿时紧张。
待他们下了车,所有人便围了过来。
许真真环顾一周,见没有里正或者族老,心里头好受了些。
那嘴贱的王氏,凑过来就骂,“许老货,这么晚才回,你咋不浪死在集市上……”
许真真倏地一把薅住她头发,抬手就是两大耳光。
打得她昏头转向,手里的松枝火把都掉了。
一回来就是这么凶悍,人群中静了一霎,随之更多的怒骂声响起。
许真真面色不变,“想要重新走银耳这条路的,让里正和族老明日来跟我谈。哪个在我家门口闹事的,他家的银耳,我永不收购。”手指着王氏,“你以后不要到我家来,我不欢迎。你的银耳也不要往‘糖心居’里送。”
顿时,所有人噤声,远远退开。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先不要得罪她,离她家门口三尺远再说。
王氏手捂着脸,满眼怨毒,“凭什么?那‘糖心居’是你开的吗?”
许真真淡淡地道,“‘糖心居’不是我开的,但是,里边的许多食材,却是我供应。”
王氏被噎得满脸通红,半日才憋出一句,“你睡来的买卖,哪个稀罕,你……”
许真真扬起手掌,她很怂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再胡说八道坏我名声,我撕烂你的嘴!”许真真咬牙切齿。
冲大家摆摆手,“都散了吧,明日再说。”抬脚往屋里走。
有个村妇嚷嚷,“我们今日去采的银耳,送去‘糖心居’不收又带回,来回折腾都烂了,这损失又该谁负责?”
许真真转过身,冷笑,“你说该谁负责?”
村妇想说“你”,可对上她那冰冷漆黑的双眸,她硬是没胆量开口。
“你们采摘的银耳,没交到我手上,就不是我的东西,别想赖我头上。”
她转身进了屋。
众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想了许多的法子,酝酿了许久,做了各种设想,务必让许真真害怕,逼着她让“糖心居”改变主意。
可为何到头来,她三两句就给瓦解了?
说好的让她痛哭流涕求饶的呢?
众人一阵茫然,看着陈满谷捡起王氏那根火把递给如宝,他叮嘱她守着马车,他则把一包包粮食扛了进去,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不可否认,如今的许真真,再也不是过去的她了。
强悍又强大,他们惹不起了。
“走吧。”
众人垂头丧气。
人家粮食一车车的运,吃不完的肉。
他们却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晚饭都没吃。
这向哪儿说理去?
这回如玉也举着火把出来,帮着搬东西。
火光照亮了缩在一旁的铁柱。
有个村妇眼尖,发现了。
“咿,怎么会有个孩子在这儿?”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还真是。这么瘦,不会是乞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