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丝冷意,眼神锐利清明,哪有半点醉态?
矮个书生一怔,暗骂他老狐狸装醉,面上装得羞窘不已,连连告罪,“对不住,我是多喝了两杯黄汤胡说八道,还请沈兄原谅则个。”
其他人也纷纷道,“都喝多了喝多了,今晚在这儿说的话,听了便算,大家伙一个字也别往外说,谁若说了谁便是卑鄙小人,我等与他割袍断义。”
“那是,那是。”
沈逸飞见好就收,他说了几句好话圆了场,这包间便又恢复和谐而热闹的氛围。
姓余的书生憋不住,问沈逸飞,“今日与沈兄说话的那位姑娘好生貌美,一顾倾城,再顾倾国,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众书生又齐齐双眼放光,“那姑娘生得闭月羞花,又谈吐不凡,若能结识一番,倒也不失一桩美事。”
矮个书生却给大家泼冷水,凉凉地道,“诸位兄台,尔等是否患了眼疾?你没瞧见,她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沈兄么?芳心分明早已遗落在他身上,哪家的千金又如何?与尔等无缘啊。”
众书生一想也是。
不禁内心愤愤,面上遗憾感叹。
那姓余书生却是神色如常,“姑娘心有所属,在下也不奢望得到她的欢心,无妨。在下只是想,在她难过落泪时,给她递上一方帕子;她失落感伤的时候,在下能抚琴作诗陪伴她左右,为她解忧。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只要小弟的关怀,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小弟的存在,就有意义。”
他双手抱拳,冲沈逸飞道,“小弟真的很渴望与那位姑娘结识,还请兄台引荐,小弟万分感激,来世衔草结环,报答你的恩德。”
说着起身,长揖及地。
所有人神色复杂,暗骂他卑鄙。
分明就是馋人家姑娘的身子,偏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把在场的人都当作了傻子。
矮个书生笑骂,“余文治,人家姑娘是沈兄的红颜知己,你要他挖墙脚,还要他帮你松土,你能不能要点脸?”
余文治没有半分不自在,厚着脸皮笑,“不至于,不至于。”
大家哄堂大笑,却个个眼神闪烁,暗地里心怀鬼胎。
沈逸飞也笑,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过得一阵,余文治正色道,“沈兄,方才小弟说的那些,只是玩笑话,你莫要往心里去。
小弟在这儿跟你说几句肺腑之言,就当是小弟给你赔罪了。
你若想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情感用事要不得,真的。你若是娶了妻,也就罢了,抛弃糟糠之妻有损名声;
可你是入赘之身,低微到极点的身份,只会是你的绊脚石。即便你进了朝堂,你也会因此而受同僚的嘲笑与排挤。
今日那位姑娘,气质相貌出身皆是不凡,又心悦于你,你若是能与她结百年之好,你的身份,也将水涨船高。”
听得他说得诚恳,方才对他不屑之人,印象有所改观。
一名身子骨纤弱的黄姓书生迟疑了片刻,小声道,“方才那姑娘,像是知府大人的千金。”
众书生心里震惊,眼睛微睁,“黄兄,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