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试探性的说了几句,大概是因为没有听到声音,她很快挂了电话。
周潇潇惆然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电话,慢慢的笑了起来。
那个男人终于找到新欢了吗?
所以,她离解放不远了?
这一晚,周潇潇睡得挺香的。
噢,准确的来说,只要是没有翟耀在身边,她的睡眠质量都很好。
第二日清晨,她是在狗吠声中醒来的。
白雪的叫声有些异常,周潇潇披着外套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楼下客厅里面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早上好,周小姐!”
玛丽走了出来,礼貌的朝着周潇潇问好。
“你们要干什么?”周潇潇皱眉,语气不怎么好。
“按照合同约定,我们将在今天为您做第一场手术。”玛丽说道,蓝色的眼珠观察着女孩儿的反应。
如她所料,周潇潇的脸色几乎瞬间转白。
“今天就要……做了吗?”
“是的。”玛丽点头
周潇潇忽然就说不出话了,她想起了上一次的手术经历,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玛丽看着她,继续用着公式化的语气说道:“您放心,这次手术只是小面积恢复,或许在做完手术以后,我们还可以共进晚餐!”
“谁要和你共进晚餐?”周潇潇不假思索的反击道。
玛丽一怔。
但很快,她又笑了起来:“我以为,周小姐会有话要同我说!”
周潇潇蹲下身,抱起了地上的白雪。
玛丽低头望去,笑道:“这是一只可爱的小狗,但愿它以后的生活可以过得很好!”
“你什么意思?”周潇潇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不悦的看着玛丽:“玛丽医生,都说行医之人该是心怀慈悲,可我为什么没有在你的身上看到这一点?”
“我是整容医生。”玛丽面不改色。
“有区别吗?”周潇潇瞥她一眼,转身往餐厅走去。
玛丽紧跟其后。
“我不会救人,但我可以帮助别人得到一个重生的机会!”
周潇潇的脚步微顿。
但仅仅片刻,她重新启步。
“玛丽医生,我不需要重生。”她说得斩钉截铁,一边看向旁边的佣人道:“去把狗粮拿来。”
佣人点头,立马去取狗粮。
“汪汪汪——”
白雪摇晃着小脑袋,不停的舔舐着周潇潇的手心。
周潇潇低头看着它,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很温柔。
玛丽见状,忽然说了句:“周小姐,您有孩子吗?”
周潇潇呆愣几秒,旋即,她摇了头:“我没有孩子。”
“幸好您没有孩子。”
玛丽说得很直接。
周潇潇听了以后很不高兴,她抬头看向玛丽,几乎是咬牙道:“玛丽医生,我很不喜欢听你说话,如果可以的话,我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话了,好么?!”
“这可不行。”玛丽摇头,说道:“你是我的病人,我有权利随时了解你!”
周潇潇翻白眼。
这时候,佣人已经把狗粮取了过来。
周潇潇弯了腰,将白雪放到地上。
“汪汪汪——”
白雪叫得很欢,一蹦一跳的跑到自己的小碗面前,吭哧吭哧的开始吃着狗粮。
周潇潇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望向玛丽,道:“玛丽医生,虽然我没有小孩,但我并不遗憾,所以,你也不必用这些话来激我,没用的!”
玛丽并不意外。
她依然保持着微笑,用着平和的语气说道:“周小姐,您的家庭是不正常的,如果您有了小孩,您的孩子也不会幸福的,难道您要让他生活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里面吗?”
周潇潇哈哈大笑。
玛丽不解的看着她:“你不认同我的话?”
周潇潇罢手,好笑的看着玛丽:“我想你误会了,如果我生了小孩,那我就自由了,所以也不会有什么生活在暴力的家庭里面,那个时候”
说到这里,周潇潇忽然停了下来。
玛丽却敏感的嗅到了什么。
“为什么您生了孩子以后就自由了?”她步步紧逼:“周小姐,您和翟先生之间是协议婚姻吗?”
不!
他们根本就不是协议婚姻!
她和翟耀根本就没有结婚,所以从哪里来的协议婚姻?
不过,周潇潇倒是忽然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按照她当初和翟耀之间的约定,如果她能生下孩子,那么她便能得到自由。
可同样的,她将永远失去对自己孩子的探视权。
在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比骨肉分离更加的痛苦!
周潇潇忽然觉得心口好疼,她痛苦的揪住自己身上的衣襟,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
“周小姐!”
玛丽惊呼,连忙走了上去,欲伸手扶住她。
周潇潇推开她,深深的急喘了好几口气。
“您没事吧?”玛丽担忧的看着她,并给她倒来了一杯水。
周潇潇摇头,接过玛丽递来的水杯,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她舒了口气道:“玛丽医生,我知道你是好心的想帮助我,但是说真的,我现在并不需要帮助,我和翟先生之间……实在是一言难尽,总之,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委屈,你也不用来劝我维护什么女性权益,我是自愿的。”
“不,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玛丽有些激动:“我们都人,我们都是平等的,可凭什么男人要对我们拳打脚踢?这是犯法的!”
周潇潇拧紧了眉头。
“翟先生并没有对我拳打脚踢!”她说道:“相反,他对我很好,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我,他给了我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荣华富贵!”
玛丽依旧摇头:“不是的,周小姐,据我所知,您并不是这样的人。”
周潇潇忽然沉默起来。
这时候,白雪已经吃光了狗粮,它重新跑回到了周潇潇的脚边,正一个劲儿的冲着她摇尾巴。
“小姐,早餐已经备好了。”
佣人走过来说道。
周潇潇从椅子上起了身,她最后看了眼玛丽,语气很淡:“玛丽医生,你是个好人,可惜,我并不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拯救。”
话音未落,周潇潇提步离开。
玛丽站在原地,直到女孩儿的背影彻底的消失以后,她脸上的愁容才慢慢的放缓。
她不会放弃的!
……
中午十点,手术准备就绪。
周潇潇平躺在手术床上,她的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而站在她周围的,全是戴着口罩的陌生脸庞,以及冰凉的手术器皿。
“放松,请放松!”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周潇潇的全身被迫蜷缩了起来。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膝,从头顶的手术灯里面,她看到一个医生拿来了麻醉针,又尖又长的针头,正对准她的后背尾椎缓缓的推入。
她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然后,陷入了一阵恍恍惚惚里面。
她像是漂浮在云端里的一阵风,虚无的世界里,她无处安放。
她像是睡了一觉,很长很长的时间。
“潇潇小姐,潇潇小姐,您醒醒……”
耳边不停的有呼唤的声音传来,周潇潇艰难的睁开眼。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管家关切的脸庞。
“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
管家看到她张了眼,终是忍不住的长舒了一口气。
周潇潇很疑惑,她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着急?
然后,她又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他们全部都围了上来,翻弄她的眼皮,检查她的心跳,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最后,玛丽出现在她面前。
“你这次沉睡的时间有点长。”玛丽看着她,蓝色眼珠里的神色很复杂:“潇潇小姐,您在短时间内已经不能再使用任何麻醉药了,否则将对您的身体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周潇潇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她。
玛丽皱起了眉,低下腰,近距离的看着她。
“听得到我说话吗?”她问道。
周潇潇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水……”
她刚出了声,旁人立刻递来了一杯水。
周潇潇很渴,竟然一口气喝光了整杯水液。
她觉得舒坦很多,可是脑袋还是很晕,她倒在柔软的大床里面,晕晕沉沉的又想睡过去。
“您现在还不能睡觉!”
玛丽适时的出声,她将女孩儿摇醒,表情很严肃:“周小姐,您不可以睡觉!”
“我想睡。”周潇潇有气无力:“头好晕……”
玛丽态度坚定:“不行,你不能睡!”
说完这话以后,她又看向旁边的管家,连声道:“把她叫醒,不能让她再睡着,她身体里的麻醉药效还没过,如果睡着了就很容易再也醒不过来!”
管家闻言,如临大敌般,立马招呼起其他佣人来一起叫醒周潇潇。
“潇潇小姐……”
“潇潇小姐……”
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呼唤声,周潇潇觉得难受极了。
她挣扎着在床上辗转,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她被痛得阵阵倒抽凉气,眼泪唰唰的直往下掉。
玛丽站在床边,深深的叹气。
这是一个正处在地狱深渊的可怜女孩儿,她在等着良人的拯救!
可是,谁是她的良人?
五日以后……
在众人的悉心照顾下,周潇潇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似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而已,她便已经可以下床了。
白雪蹦蹦跳跳的围在她的身边,大概是看到自己的女主人终于好起来了,所以她的叫声也变得轻快许多,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的摇晃着。
管家说,这只小狗很通人性,还夸周潇潇这是万里挑一,挑得相当的好!
周潇潇听了以后,相当的自豪。
她说道:“不是我挑得好,当时车里面有很多小狗的,只是白雪比较合我的眼缘。”
管家笑了起来:“能够合潇潇小姐的眼缘,这也是它的福气!”
“福气?”
周潇潇倚靠在窗户边,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笑得苦涩:“但愿吧,我也想沾沾它的福气。”
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他刚张了嘴,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不用猜,这必定是翟耀打来的电话。
自从周潇潇手术以后,男人每日都会打来一通电话,有的时候是早上,有的时候是晚上,根据他的行程而定。
管家将无线电话拿了过来。
周潇潇摁下接听键,放到耳边:“翟先生?”
“您好,您是周小姐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
周潇潇愣了下,有些意外:“你是?”
“哦,我是翟先生的私人助理,您可以叫我小舟。”
小舟的声音很好听,如果周潇潇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她前几天打电话过去时,那个接听电话的女人。
翟耀的私人助理吗?
周潇潇勾了唇,稳着语气道:“你好,小舟!”
“是这样的,周小姐,翟先生本来预定的是明晚回来的飞机,但因为天气原因,我们回来的时间有可能会改在后天中午以后,呃,翟先生说了让您不必再等他。”
明晚的事情,为什么要在今天说?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了?
“好,我知道了。”周潇潇应道,并不多问。
“呃,您……就没有别的问题要问的么?”小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不定。
周潇潇的回答很快:“不,我没有什么想问的,请你照顾好翟先生。”
“好的,周小姐,打扰了!”小舟说完以后,很快挂了电话。
周潇潇收了线,一边随手将电话递给了管家。
“不是先生吗?”管家奇怪的问了句。
周潇潇先是想了下,忽然笑了起来,她开口问道:“管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翟先生每次打电话回来的时候,都是用的私人电话吧?”
“是的!”
管家点头,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周潇潇摇头,只是嘴畔笑意更深:“噢,这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