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从落崖之后才到生死不离相依之深。她还记得胤禛当时送她连理藤金银环的深情,以及他们的誓言……
提起连理环,她想起来一件事,指着胤祥手指上戴着的连理藤金银环:“我问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戒指的?”他挑挑眉,“哦,这个啊!四哥听某个女人说,指环要是成对的才好,着我去找人重新做了一个男人戴的款式。我还没来得及交给四哥,谁想到就派上用场了呢!”
指环要成对,这话是她告诉胤禛的!对戒,相爱的人,一人一个,才能算是对戒啊。
不愿做丝萝,攀援依靠乔木而生,说想要站在他身侧,为他遮风挡雨。连理藤,虽然也是藤蔓,也攀援乔木,却并不只依乔木而生。攀着乔木,它能生的更高,长过参天之树,与乔木共生共死,离了乔木,它自己也能铺展开一片天地,开出美丽的花。
他愿她做连理藤,攀援着他能生的更好,枝叶相持。离了他,也能活下去,开出一地希望之花。
他的情,她的血。
“除非双死,此情不灭。”
情,和死亡并没有关系。虽然生命有涯,是人都难逃一死,但情却可以长存天地。
“十三爷,你回去帮我告诉四爷,我信他。”
“啊?!”胤祥睁大眼睛,“就这三个字?”他以为她怎么着也得表示下决心、还有爱意啥的,怎么不得长篇大论、深情告白一番。
映月笑笑:“就这三个字,四爷就明白的。”
她和胤禛之间,不需要太多话,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
她信他,就是最深的信任。
“好,那你安心等着。我先回去了。”
映月点点头,将玉佩还给胤祥,“这个你先拿着,要是放在我这里,就叫人知道你来瞧过我了,这不好。”
胤祥想想也是,就把玉佩重新贴身放起来。
雪下了一夜,外面一点月光也没有。窗外北风扯的紧,窗棱子扑棱棱的作响。映月躺在棉褥上根本睡不着,薛嬷嬷还着人给她笼了炭盆,炭盆里的银碳噼叭噼叭作响,黑暗中,红色一闪一闪。
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那么怕“明天”这两个字……
明天有太多的未知,在宫里,一件事没有到最后一刻,都不算解决;一个人,不到死,一生都不算了结。
宫里的事,今日在云端,明日就可能深陷泥潭;今日虎落平阳,明日就可能一步龙门登天。
这就是皇宫,是权势云集的地方!
成功,成仁,都只在一瞬间!死与活,也只在一念间!
还未到天亮,睡梦中映月便听见窗外嘈嘈杂杂的声音,她模模糊糊听见有梁九功的声音,猛然惊醒。
梁九功顶着一头风雪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身高力壮的精奇嬷嬷,一见李映月,他就招呼身后的精奇嬷嬷将李映月架起来。
映月晕晕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嬷嬷们架着脱出慎刑司内殿,将她扔在慎刑司院中的青砖地上。
雪下了一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夹着冰碴,戳进她嫩白如葱的手里。她不敢妄动,奋力爬起来,跪在地上。
早有小太监搬来椅子,梁九功坐定,瞅着跪在地上的李映月,这个姑娘真是有负他的期望,也辜负松云和锦绣的教导,明明是聪明的,却做出最傻的事,竟然敢勾结四贝勒爷陷害太子!
“李映月,说!你有没有勾结四贝勒爷谋害太子?”
勾结四贝勒爷?
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怎么今日又问,昨日不是连康熙都相信了吗!她只是勾搭十三阿哥,没有勾结四阿哥!怎么现在又反口了?
“奴婢没有,奴婢和四贝勒爷并无瓜葛。”
梁九功也没想她会当即承认,断喝一声:“狡辩!”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小安子,把证据给她看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小安子跟在梁九功身后,小心翼翼托着托盘,刚想把里面盛着的东西拿出来,梁九功却带着怒气,伸手一挑,托盘掉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一支箭,箭头戴着太子的标记。
那支不知谁放在她帐中,被她和胤禛利用打击太子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