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只冷冷看了孙秉一眼,孙秉便忙指挥人将那小厮按在地上,你一板我一板的打了起来。一开始那小厮还有力气呼叫求饶,等到后面打得狠了,便只剩下出的气没了进的气,血更是流了一地,瞧着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其余的小厮亲眼目睹方才还与他们说话的人眨眼间便成了一句尸体,吓得也有两个尿了裤子,还有一个更胆小的,当即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宁平侯这才看向众小厮,冷冷说道:“还有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若是再不说,他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
众小厮哪里还敢有半句隐瞒,虽然都知道即使说了,侯爷也未必会放过他们,但总比即刻就被活活打死了来得强罢?因忙都争先恐后道:“奴才说,奴才说……”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阵子听到的有关问棋与容潜的流言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惟恐自己说得少了,或是被旁人抢了先,下一个被打死的就轮到了自己一般。
宁平侯一开始还冷脸听着,听着听着,思绪便开始飘远了。
他想到了这阵子自己老觉得跟自己的小厮们在背着自己窃窃私语,先前他还只当他们碎嘴,是在闲嗑旁人的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理会;他还想到了自己外书房另外那三个通房丫鬟在见到自己时,也不若先时那般热情和喜悦了,他原本还只当她们是因问棋之事唇亡齿寒,怕有朝一日自己也遭了类似的无妄之灾,所以才会那么没有精神。
谁曾想来,那些狗奴才闲嗑牙的对象竟是自己,而他那几个通房之所以没有精神,怕也是跟问棋那个贱人一样,是觉得自己老了,再满足不了她们,所以在想着要去勾搭年轻一些的男人,更甚者就是想着要勾搭他的儿子们了?
宁平侯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竟一直活在伺候自己的奴才和通房们的窃窃私语和讥讽嘲笑中,便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便恨不能立时将那些奴才和通房们通通都给杀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即刻便冷声吩咐孙秉:“把这几个狗奴才都给我拖下去,每人打上一百大板,仍到城外的乱葬岗子去!”
孙秉到底是跟了宁平侯二十几年的老人儿了,待宁平侯忠心耿耿,见他什么理由都不说便打死了一个小厮,如今又要将该班剩余的小厮都打死,本能的觉得不妥,虽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该开口,不然极有可能自己也会受到牵连,但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忠心占了上风,因壮着胆子劝道:“侯爷还请息怒,您是万金之躯,为几个卑贱的奴才便气坏身子,也太不值当,只一下子便打死这么多人,到底有些个显眼,侯爷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当初君璃授意秀巧行事之初,便是有意瞒着外院几个管事的,宁平侯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侯爷,是宁平侯府名正言顺的一家之主,又岂会没有几个忠于他的人?且管事们的体面原不比寻常小厮,在主子面前多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万一被哪个管事知道了,凭着一腔忠心告诉了宁平侯,那她后面的戏还要怎么唱?
是以孙秉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他若是知道,便是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方才也一定不敢出言劝宁平侯,要知道这世上让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便是被戴绿帽子,不管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他有多不喜欢,甚至早不记得自己后院还有这一号人,依然不影响男人知情后的愤恨与恼怒。
所以当宁平侯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恶狠狠的打断了他时:“你为这几个狗奴才求情,难道你也早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与他们一样,都只躲在一旁看我的笑话不成?你既见不得他们被打死,那便与他们一块儿被打死罢!”他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待回过神来时,便忙“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去,再不敢说一个字。
宁平侯本来只是见不得孙秉为那几个小厮求情的,在他看来,那几个狗奴才,不,但凡知道此事,在背地里笑话他的那些狗奴才都该死!
但在骂完孙秉之后,他却猛地想到,指不定孙秉事先也是知道此事的呢?那简直不可饶恕,那些小厮最多也就才跟了他几年而已,不像孙秉,已跟了他足足二十几年了,却知情不报,指不定还与那些小厮一样,背地里极尽讥讽与嘲笑之能事的议论他,半点不将他这个侯爷放在眼里,实在欺人太甚,通通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