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我,已经失去过自由、尊严和未来,这一次,你不要再那么傻了。”
温怀光低低笑了一笑:“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后悔。”她幽幽道,“如果当初我救了你,没有把你带回宫里该有多好……你就不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提起往事,温怀光心中凄然:“公主,当年如果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死了。”从前的他,虽有美貌却出身卑微,亦不过是别人的玩物而已,往事种种,何等心酸,“能够陪在公主身边,我很高兴。”
是的,他早就知道,如果迟早逃不过被人玩弄的命运,那么他希望那个人,是当初救下他的少女。
他永远永远记得那一天,锦衣华服的少女走过来,他看见一只精美的绣鞋,足尖上翘,金线勾画的莲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慢慢抬起头来,引入眼帘的就是十幅的月华裙,每一褶相似却有不同,刺绣精湛,颜色清雅淡然,如同月光,再往上,便是嫣红色缠枝莲纹的交领绸袄,他不敢直视她的容颜,垂下头来。
那天的他形容狼狈,跌在路边,任人嘲笑,或许是因为她停了下来,伸出援手,所以才有了日后的温怀光,看见有人落难,便要扶一把。
从前,古人说,君子远庖厨。不过温怀光一直就没有机会做什么君子,晚饭是他下厨做的,这个时代的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调料丰沛,菜肴的种类丰富。
电视里在放唐明皇和杨贵妃,对此她倒是没有什么感触,就权当是用一个小盒子在看戏了,只是情节拖沓狗血,实在没有多少看头。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看见自己的故事被别人演绎。”她忽然开口,有些迷茫和疑惑,“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温怀光沉默不答,半晌才道:“热水放好了。”
到了今天,她也始终不能适应现代奇奇怪怪的衣服,因此一直以来穿着的都是真丝长裙,连内衣和卫生巾的用法,都是温怀光教会她的。
洗浴出来,她的长发不停往下淌水,温怀光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细心体贴一如从前。
等到她去睡了,温怀光才把手机打开,已经有人给他打过电话,因为没有打通,又换了短信:你好怀光,我是公司新派给你的经纪人莎莎,请联系我。
他给莎莎打了电话,并没有问任何安娜的事情,他只是平静道:“我需要休息,一个月之后就会回来。”
莎莎比安娜聪慧许多,明白他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安排好,另外怀光,你可以开通一个微博,和粉丝多互动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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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甜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喝了空间的水以后,她的体质变好了,皮肤光滑细腻根本不像是三十岁的女人,现在,家业已经挣下,她自己在这里盖了别墅,生活舒适,当然更加注重健康。
她是没有想到温怀光也已经起来了,正在青山绿水间散步,看起来悠然自得,她忍不住道:“乍看还以为是仙人下凡。”
温怀光现在拍的两部剧她都很喜欢,尤其是喜欢明玉,仙风道骨,堪破红尘,从此飞升成仙,逍遥自在。
“何曼曼的故事,特别有味道,虽然说男主角是天恒,可是明显你更受欢迎呢。”祝甜一边陪他散步,一边如此道,“而且大家都觉得,明玉爱上流光简直是没天理的事情,流光有什么好,还不如流年纯纯一片爱慕之情。”
“其实都一样,爱上谁都无所谓。”温怀光淡淡一笑,“这不过是一道劫难,看破了,每个人都一样了。”
祝甜得到了空间,自然比旁人想得多一些:“世界上真的有修仙吗?”
“你做不到的,祝甜。”温怀光眸光微动,“凡是修仙者,必要割舍七情六欲,可是你牵绊太多,不能超脱。”
祝甜承认:“你说得对,我放不下很多事情,你呢,怀光,你那么与众不同,好像是……从天上来的,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我?”温怀光苦笑起来,“你没有闻到吗?”
“什么?”祝甜不解。
温怀光淡淡道:“我身上一股风尘味。”
祝甜骇笑:“什么?”温怀光给人的感觉始终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是那种如同白莲花一样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模样,怎么会有风尘气呢?
“有些东西,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已经烂掉了。”他停下了脚步,面前的池塘倒映着一个皎若玉树的美男子,可是这具身体的真相,又有谁能知道呢?
谁知道他曾经在泥泞里狼狈不堪,谁知道他曾经被人像玩物一样踩在脚下,那些糜烂香艳的夜里,不知道是谁的□声还萦绕在耳边,他仿佛还能闻到加了催情药的香料的味道,那么甜那么腻,被翻红浪,双唇因为饮酒而愈发红润娇艳。
是的,现在看起来不染尘埃、干净无垢的温怀光,曾经是在那些达官贵人床榻上承欢的面首罢了。
是她救了他,所以这一次,轮到他来拯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