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快、准,还要注意手的力度和角度。”说着从斯迎手里接过弹弓,给她做示范。斯迎向来手明眼快,看了古榕的示范跟着做了一遍就有模有样了,古榕又纠正了她几个姿势,她就有了入门的意思。
古榕笑道:“你就照我这法子勤加练习,过几日,我再来看你做得如何。记住,不要靠你的眼睛,要靠你身体的感觉。”
斯迎点点头又开始练习了起来。这期间那些同窗愈发变本加厉,甚至跑到她的身边哄笑,斯迎都忍了。十天以后斯迎已经用弹弓打标靶已经很准了。古榕果然如期而至,看了她的成果,笑道:“练的不错。”
斯迎趁机问道:“古队正,你们怎么练打移动的靶子?”
“你还要打移动的靶子啊……”古榕以为她不过玩玩,见她竟真的要下功夫练,还是觉得有些吃惊。
斯迎笑道:“光会打不动的东西有什么用,我想打会动的东西。”
古榕想了想,说道:“既然你有心学,我倒是可以教教你,不过要想连移动的东西,要去我们那边校场才行,小厨房养的鸡啊、兔子啊,我们打死了,她们再拿去做菜,但是那边你可就别想糊弄了。裴校尉负责日常训练,她可不会管你是谁,只要不合格,就会挨骂挨罚……”
斯迎听见裴校尉这名字,眉头就是一皱。她可是知道这个人的,脾气甚是古怪,在女学中是出了名的,也曾经教过学生们骑射课,因为特别严苛,从来不通融,屡屡被学生告状,最后杨学督只好不让她教了,只让她负责训练女兵,并且主管女学的安全。从前,女学住宿的学生们有事要出太平学宫,一般会求守门的女兵放行,也会送一些小礼物,大部分人都还挺好说话。自从她负责学宫安全,对这些事毫不通融,一旦抓住,偷跑出去的学生和放行的女兵都要受到严厉的责罚。
而且她还谁的账都不肯买,曾经有个家里有钱的女学生送她东西,她把东西笑纳了,随后就把那女生捉起来责罚了一番。从此再没人敢犯禁。
而她本人却名声极差,经常跑到禁军的营地,踢场子找人打架,还在长安城四处惹是生非,偏那一众男人却打不过这么个女人。御史这些年弹劾她的折子不知道堆了多高,但皇帝却对她格外优容,因为她是郜国公裴仲宁唯一的孙女,她父亲裴定国是独子,却因护驾年纪轻轻就去了,偏裴家子孙单薄,连旁支都无,竟就要绝嗣了,因此不管裴瑛怎么胡闹,只要不是罪大恶极,都无人能管。御史们自然也是知道这种情况,他们每月都要写够多少份弹劾折子才算交差,每到朝中无事找不着茬的时候,就拿她来凑数,没有完不成的。
斯迎还是有些怕这人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在斋中的境遇,便下定了决心,说道:“没关系,我去。”
古榕一笑:“你也莫怕,只要你是真的努力,裴校尉也不会为难你的。”
次日,斯迎便按照和古榕约好的时间来到了太平学宫西边的女兵校场,在校场边上,分布着草人、靶子还有各色兵器。
古榕见她来了,便过来招呼,然后带她去见裴校尉。斯迎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此人叫裴瑛,二十五六的年纪,明眸皓齿,端庄中带着英武之气,身材高挑健美,一身男子军服,显得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斯迎本以为是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一个英姿勃发的美人,心里暗自思度:这样的人物怎生得那样的古怪脾气,可见人不可貌相。
裴瑛看了两眼眼前的女孩子,说道:“你来我这练可以,不过进度必须和军中的要求一样,每五日考核一次,考不过就要受罚。”
斯迎郑重的说了声:“是。”
古榕把她带到一颗大树下,树枝上挂着一个靶子,古榕用力一推,靶子开始晃动,斯迎拿出弹弓,捡了石子便朝着那靶子射去……
她跟古榕也越来越熟,便改叫她古姐姐,但是对裴瑛还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五天之后,斯迎第一次考核,开始四靶全中,她很有些得意,结果第五靶一不小心脱了手。斯迎哀求的看着古榕,有些撒娇的说道:“古姐姐,我这次是不小心,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古榕尚未说话,裴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板着脸说道:“不行,不合格就是不合格,这是军中,不是市场,还能讨价还价的。不合格就要受罚,去绕着校场跑二十圈。古榕,你盯着她跑,不准让她偷懒!”
古榕爱莫能助的对斯迎耸耸肩。斯迎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倒霉,刚巧被她瞧见了,不会这个裴瑛故意盯着自己吧,她垂头丧气的收了弹弓,开始跑圈。对她这种平时运动不多的女孩子来说,二十圈简直要了她的命。当她终于跑完,便干脆摊在地上起不来了。
古榕走过来,向斯迎伸出一只手,有些同情的说道:“没办法,我们裴校尉一向这么严格的,哦,对了,再过一阵你们成德苑就要锁门了,你赶紧回去吧。”
斯迎就了她的手,站了起来,还是弯着腰喘着气。古榕看她的样子颇为不忍,于是笑道:“你要是撑不住就不要来了……”
斯迎却抬起头,晶亮亮的眼睛注视着她,一边喘着气,一边笑道:“谁说我撑不住,下次我一定能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