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莲最近看斯迎的眼神都带着戾气,而庄雪梅和严翠儿自然也千方百计想办法给斯迎找茬讨好何梦莲。
在学舍、宿舍随时随地要提防何梦莲和她的跟班,让斯迎无法专心,在宿舍里,她们虽然不敢像在学舍一般大闹,但是给她捣乱还是绰绰有余的,为了躲清静,斯迎便想起杨学督给自己的木牌,本来不想太张扬,毕竟全茂学只有她一个有,自大狱回到女学,不知道受到多少异样的目光,她不想又被人端详一遍,因此宁愿放课跑回宿舍,也没有动用这块木牌,但为了避免被她们找麻烦,这次下了课她便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赶去了藏书馆。
藏书馆实际上是个五进的大院子,由前朝的长安县衙改建而成,第一进大门到仪门,是个宽阔的空场,是为了让官衙显得庄严肃穆,以威慑刁民,两侧有小屋是藏书馆属员办公之用,其后三进的两侧厢房都改成了二层阁楼,上层藏书,下层则摆了长桌条凳供学生阅读,第二进正房面阔五间,原是官署大堂,现只做藏书之用,第三进正房面阔三间,是原来官署的二堂,现在则是馆长公事厅,第四进是拆了原官署的三堂另建了一个三层楼阁,叫汲文阁,便是太平学宫多年收集的珍本孤本所在。藏书馆不对蒙学和茂学的学生开放。
成学的学生可以进入第二进,木牌的徽标是青莲,务学的学生可以进入第三进,徽标是蓝色鸢尾,嘉学的学生可以进入第四进厢房,徽标是白色玉兰。太平学宫的先生们则可以进入汲文阁的前两层,借阅印制精良的珍贵书籍,徽标是黄色金盏花,获得特别允许可以借阅第三层的孤本,而像裴博士、苏先生、宋先生这等德高望重的大儒或者杨学督则可以随时出入第三层,徽标是朱色牡丹。
第五进现在是个小花园,有一扇小门与前头连接,里面有亭,是专供持朱红色牡丹牌的师长休息的地方。还有个婆子专门在这守着,防止调皮的学生扰到先生们。
斯迎拿到的木牌是最高等级的朱色牡丹,一般牌子正面为徽标,背面是编号,而朱色牡丹牌子背面直接刻上了人名。牌子上有卡口,可以分成两块,把书借出,就要留下半块牌子在管书干事手里,等还了书再把这半块拿回去,然后才能再借。
本来杨学督打算只给斯迎高一级的权限,但是想到金学正的叫板,便干脆给了斯迎最高权限,她这也是做给女学的其他人看,太平学宫现在还是她做主。
当然,借出孤本的时候,必须通过藏书馆的最高领导馆监,而拿朱红牡丹牌的人全学宫也没几个,上面还刻着名字,其他人就算是把这个偷拿了去也没用。对于斯迎这个年纪的学生,还是打基础的时候,那些深奥的东西一般来说是用不上的。因此这个牌子的象征意义更大一些。
斯迎走进藏书馆的大门,就被看门婆子拦下来了,她搭眼一看,年纪就不对:“小姑娘,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回你的学舍去。”
斯迎把那块木牌取出来,对婆子笑道:“杨学督特准我进入藏书馆。”
婆子是女学外雇的,并不大清楚殊才条款这件事,见她拿了一块朱红牡丹牌子,吓了一跳,说道:“你这哪来的!”
“这是我的啊……”斯迎还未说完,就被那婆子揪住了,婆子嚷道:“走,跟我去见馆监。”说着,推着斯迎往里走。
斯迎一边被她推搡往前走,一边环顾藏书馆的四周,第一进的院落十分宽敞,给人以一种肃穆之感,进了仪门,便到了藏书的地方,虽然天气渐冷,为了采光,一层厢房的窗子都大开着,里面可以看到一排排桌椅上坐着埋头苦读的学生。二层的走廊中有学生捧着书进进出出。第一间正房是一个高阔的大厅,大门敞开,可见里面满满的放着书架。斯迎进了这里,便看楞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书,从四面八方环绕着她。
那婆子见她往正厅里探看,说道:“别看了,赶紧走。”说着便把她连推带桑绕过正厅到了第二进,婆子一直把她拽到馆监厅里,厅堂中没有人,她先在右手边的小廨房探了个头,陪笑问道:“于文书,赵馆监在吗?”
于文书看了一眼对面的槅扇门,叹了口气,说道:“在是在,不过现在里面有人。”
婆子小声问道:“哦,谁啊?刚进去,还是快出来了?”
于文书支着脑袋,笑道:“还能有谁,那位,又来磨馆监了。”
婆子一副了然的表情,笑道:“哎呦,原来是她……”话语中还带着种奇怪的不屑,又嗤笑道:“馆监要是男人,恐怕还真招架不住……”
于文书也压低声音,眨眨眼睛,笑道:“谁说不是,要不然她女官考试都是弄到第一等,连王翰林都……”又忽然那看见斯迎在一旁,冷眼看着她们,于文书忙清咳两声,正色道:“邢妈妈,这孩子是谁啊?”
婆子方回过神,说道:“这孩子不知道哪来的朱红牡丹牌子,要进咱们藏书馆。我看她年纪也对不上,眼也生,就把她带来见馆监,要好好查问查问。”
“朱红牡丹牌子?我看看……”于文书也有些吃惊,伸手接过婆子递上来的木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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