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活好,调好味道,整整炸了一大盆,照旧给安华送去一些,全家人吃的满嘴流油,直撑的晚饭都没吃。
这里的三十和安如宝前世年三十一样,都要辞旧迎新,只是名字不同,叫做忘岁,取“旧岁至此而忘,新岁至明而始”除旧布新之意,风俗倒是大体相同,都要洒扫去尘、换门神、钉桃符,是以要早早起床,一家人略坐了坐,安如宝便带着宋初回了西屋。
雪一直没停,倒是不大,下了三天地上还只薄薄的一层,就是走上去有些滑,安如宝拉着宋初走得小心翼翼,好容易走到门前刚要进屋,忽听院外传来敲门声。
村里人睡觉早,大多天一擦黑便睡了,是以晚上很少有人串门,安如宝听那拍门声有些急切,怕是谁家有急事,先让宋初回了屋,自己拿着灯笼去开门。
门一开,安如宝就愣住了,门外站着不止一人,当先站着的是个老者,看到他一脸的激动,颤声道:“宝…小少爷,总算……总算找到你们了。”灯笼的光亮昏暗,仍能看出几人满面风尘,应是赶了不短的路,在寒风中风中瑟瑟发抖,安如宝见状忙把他们让进门,引着来到后院,径直到了东屋门前。
东屋里宋亦和安如玉已经睡下,安轩和秦风也正准备睡,听到有人敲门,安轩披了件衣服拿着烛台去开门,见安如宝在外面,问道:“怎么了?是是不是忘了东西?”安如宝低声道:“阿爹,方伯他们来了.”方伯原名方立本,是在玉兴城时安家的管家,在安家呆了三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若不是安家败落,安轩担心方伯身体经受不住,执意不让方伯跟随,方伯当时就跟着来他们一家来青山村了。这会儿安轩听到方伯的名字,以为听错了,重复道:“谁?谁来了?”就听安如宝身后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略带哽咽地道:“少爷,是老仆,是老仆来找少爷来了。”
方伯看着安轩长大,两人感情自是深厚,安轩听到方伯的声音,心里也是又惊又喜,眼眶一红,道:“方叔?方叔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快进屋。”
安如宝吹灭灯笼,带着身后几人陆续进了东屋套间,秦风这会儿也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方伯见了叫声:“少主君。”秦风见到他也很高兴,招呼他坐下,方伯哪里肯,自己在一旁站好,对身后几人道:“还不快给老爷、少爷和主君叩头。”他跟随安万义多年,叫安轩少爷是相对安万义而言,其他人自不能如此称呼。
方伯一行人共有五人,除了方伯,还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夫郎以及一对年轻夫夫,那轻夫郎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想必在睡觉,那夫郎不时用手拍一拍,听到方伯的吩咐,三个大人就要跪下,安轩夫夫道:“不用了。”方伯却是不听,安轩夫夫只得生生受了。
安如宝来到此处几个月,只在玉兴城呆了一月有余,还大多时候是在病中,他生在一个民主社会,对等级观念十分淡薄,此时见三人给安轩夫夫磕完头,又要给他磕,忙一摆手躲过了。
三人站起来,安如宝搬来几个凳子放在下首,方伯向安轩夫夫和安如宝简单介绍了其余四人,一个是方伯的夫郎韩石,一个是方伯家的爷儿方建成,以及方建成的夫郎赵雨和他们的小爷儿方荣。
方伯在玉兴城有一处宅院,安轩他们一家搬走时,又给了方伯一笔银子,料想方伯以后的生活不会太艰难才是,没想到不到半年他们便拖家带口的寻来,且看样子是前来投奔,安轩心中疑惑,等他们放好东西,在凳子上坐下,方问道:“方叔,家里是不是遇到事情了?”
方伯叹了口气道:“别提了,自打少爷你们走后,家里就事事不顺,先是建成的夫郎难产,差点儿一尸两命,后来就是建成,他不是在咱原先的米铺里做个小管事么,换了东家后,就被降成了伙计,这倒也罢了,还处处受刁难,建平一气之下就辞了工,想找个其他活儿,可谁知活是找到了,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五天,没一家干的长久,就连扛扛抬抬的粗活,也是一样,这样拖了几个月,还是没有转机,前些日子家里的柴房又走了水,烧了大半个院子,万幸没有伤到人,老仆猜是有人不想让我们一家在玉兴城呆了,估计这年也不会让我们过得安生,这不就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投奔少爷你来了。”
安轩略一沉吟,皱眉道:“方叔你是说,城里有人针对你们?”方伯道:“嗯,虽做的不甚明显,应该是不会错的。”安轩道:“那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