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赶着专车接送了。”矮个子女人也是一脸的不屑。
“唉,说来这也是命啊,月光情人咱们是没有福气,消受不起了,可也不能拦着人家上啊。”女子娇柔的声线里夹杂着浓浓的鄙夷,眼神深处燃起一阵诡异的优越感,仿佛在说:呸,不要脸的蠢货,嘚瑟什么,一只破包有什么好稀罕的,若是换作我······
“呵呵呵,说的是。”矮个子女人没留意到她的表情,捂着嘴角正听得乐呵。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中找到了同感,很快又来了一辆公交车,宁思以看着两人手挽手一副好姐妹的姿态结伴离去的身影,似乎还能听到她们愉悦的交谈声。
宁思以低头看着手上抱着的箱子,里面稀稀拉拉的装着几样东西:一只没了盖子的水杯、一本厚厚的笔记簿、一个蛋黄色的饭盒,还有放在最上面的白色信封。这些就是她被解雇之后从公司带回来的全部家当。除了那个白色的信封,其他都是不起眼的,没有价值的东西,就如她这个人一样,可有,可无。
本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无端端就被解雇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入职2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说不上有什么建树,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她一直安安静静的当着小透明,既没有得罪上司,也没有在背后拉帮结派,乱嚼舌根诋毁同事,更没有往上爬的野心。为什么最后偏偏解雇了她?
但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幕之后,她想,她大概明白了。
虽然没有得罪上司,但也没有奉承他。
虽然没有诋毁同事,但也没有融入她们。
虽然只想安静的当着小透明,但也确实占着地儿碍着别人的路了。
就如同刚才那一幕,吹嘘、奉承、巴结,一转眼,就成了贬斥、不屑、嫉妒。明面上有说有笑相处愉快,可背地里真正的想法呢?就像藏在身后的香水一样,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大家都知道秘密的存在,但大家也都不在乎,只要明面上的那层脆弱的纸不被撕破就好,只要那层纸还在,他们就能正常来往,有说有笑,相处融洽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识趣。
她们都是识趣的人。
而她,是不识趣的人。
一个不识趣的人,在一群识趣的人当中显得格格不入,尤其碍眼。
最后,她被清理了出来。
这是理所当然的,不是么!
一个连游戏规则都摸不懂的人,又什么资格在游戏里生存下去?
宁思以抬头看周围的人群,他们大多都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彼此间说说笑笑,哪怕是独来独往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方向,眼神清明,步履坚定。
哪像她,被世界遗忘、排斥······
现实世界是由一个一个圈子组成的,每一个圈子就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不同的人生活在不同圈子里面,每个人所有的一切:感情、事业、金钱、人脉全部都跳不出他所在的圈子。世界虽大,但圈子却很小。然而就她们公司那么一个小小的圈子,她努力想要融入其中,也未被那个小小世界接纳。
宁思以想,其实不止公司,她跟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因为她理解不了这个复杂的世界,也理解不了这些复杂的交际手段。
刚接触社会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大家说法跟想法是不一样的,想法跟做法也是两码事,做法跟说法又是另外两码事。三刀两面、逢高踩低是常态,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并且觉得理所应当。最早的时候她总是学不乖,直来直往、执著较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搞得自己满身狼狈,后来终于找到了应对的办法——安静的当个小透明。然而她却被解雇了,再一次被那个圈子放弃了。
她其实是习惯了的,从小到大,她的家、她的学校、她的公司,在每个与她相关大大小小的圈子,她都从未被真正接纳过,不管在哪里都是被彻底忽略的透明人、背景板。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性格孤僻内向,不爱笑也不合群。
宁思以自嘲的笑笑,这么一个不讨喜的人落到现在的下场也很合情合理啊。
抱着箱子离开了公交站,她喃喃低语:“大概不是世界排斥我,而是我在排斥这个世界吧。”
细碎的声音被大街上的喧嚣掩盖,纤细弱小的身影迅速被人潮淹没,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