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若是能长大,说不得宠的比景娴还厉害呢。这样想着,弘历看景娴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带上点别样的情绪,竟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了。
太医来看过后,说并没有大碍。只是弘历和景娴分明看出来,他还有半句话没说。
将人带到外头,弘历问他:“太医有话不妨照实说。”
“回四阿哥,微臣正要禀告。这药偶尔用一两回并不碍什么,但是因侧福晋正在服其他药,加之上回也是同另一种药一块用的,因此就有些相冲。今日所吸食的量也不少,恐怕彻底祛除还需要一段时日。为防有变,还得请侧福晋放松心情,淡然处之,不宜激动。再者,便是这房事,最好也停了。”
弘历一愣,得,这个侧福晋娶的,恐怕也只能先做一段时间的挂名夫妻了。
“爷知道了,你下去开方子吧。”
打发了太医,弘历往房里走,突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一想,可不就是刚才在富察氏那里一个样吗,不过刚才是为了三儿,现在却是为了这个侧福晋。
将太医的嘱咐含蓄的告诉景娴,弘历期待着她又会有怎样有趣的反应,只可惜让他失望了。对景娴来说,暂时不能圆房绝对是一件好事,若是可以,她巴不得四阿哥就此把她忘了,让她一个人在这儿侧院里自生自灭。
富察氏抱着女儿,脸上露出阴冷的表情。她的三儿才生病,那边就请了太医,还把爷给叫去了,打量她不知道那拉氏打的什么主意呢。她就知道这个那拉氏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不似高氏那般娇娇弱弱的,竟然也会使这样的招数。只可恨还有皇后替她撑腰,不然她定叫那拉氏知道什么是规矩!
新婚第三日,皇上下旨,册封四阿哥弘历为宝亲王,入户部;五阿哥弘昼为和亲王,入工部。
这也是迟早的事,并未在朝中掀起什么大波澜,但后宫却是不一样的。大概是女人家的心思细,五阿哥自然与她们无关,可是四阿哥,这时机也太巧了些。这么些年才添了一个侧福晋,偏偏又跟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听说连皇上也亲口称赞过的,偏又在她入门后就封了四阿哥做亲王。这其中的玄机,虽然看不透,却不妨碍她们进行各种猜测。
富察氏一边记挂着女儿,一边又要费尽心思去猜度皇上的意思,竟是心力交瘁。也不知什么原因,自打见了那拉氏,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旦和那拉氏有关的,她就失去了平常的理智和冷静,更加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害怕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到头来都会变成那拉氏的。
如此两相夹击,再加上还要管理西三所的日常事务,上头还有个不省心的婆婆压着,富察氏很快就病倒了。不过为了握住大权,不让熹妃借此生事,富察氏还是每日挣扎着去请安侍奉,府中内务更是一刻都不敢懈怠。
景娴听了也只是觉得可怜可笑,她如今得了四阿哥的恩典,每日待在侧院养身体,轻易不出门,便是皇后那里也没去几回,又岂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更何况,她原本就是不爱理这些俗事的,那个跟着额娘学的有模有样的景娴,早已成为了那拉家人的记忆,再也找不回来了。
富察氏就为了争这一口气,硬撑了半个月,最后还是被三格格的夭折打垮了。
谁也没有想到,风寒渐好的三格格,会突然病重,短短三天就去了。
富察氏紧紧地搂着永琏,双目无神。孩子太小,连个像样的葬礼也不能有,只得一副棺木。这是她辛苦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孩子呀,整整折腾了十二个时辰,拼了命生下来的,就这么去了。
前几日还喜气盈盈的西三所,因为三格格的夭折变得有些沉闷。当着四阿哥的面不好太低落,当着四福晋的面又不好太高兴,真真是为难死了一干宫女太监。
而正春风得意的熹妃,听闻此事亦是不快。她儿子如今成了亲王,正是高兴的时候,偏那个富察氏连个孩子也照看不好,没的晦气。因此尽管富察氏忍着悲痛仍旧每日到永寿宫晨昏定省,却不知熹妃一看到她那张哭丧脸就气得肝疼。
一个小小生命的逝去,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因为她的死亡而感伤。
景娴悠闲的喝了一口花茶,这是太医特意为她调配,既能清除余毒,亦是日常保养的圣品。
宋嬷嬷在一边伺候,劝道:“福晋,太医说余毒已清,往后就不用再避讳了。”
景娴自然明白宋嬷嬷的意思,只是她亦有自己的考量,“嬷嬷,您说若是我有了孩子,能保住吗?”
“福晋……”
景娴笑了,手中的茶碗倾斜,茶叶混合着花瓣,洒了一地。
“孩子,自然会要。一旦要了,我必然要替他撑起一片天,就是老天爷也不能将他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