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偏又遇上新皇府邸的嫡福晋薨了,礼部这几日真是忙得晕头转向。只是关于这位福晋葬礼的规格也是头疼,偏偏立后的旨意还没下,可宝亲王又已经登基,到底怎么办可真成了大问题。无奈之下,礼部尚书只好去请示皇上。
弘历只愣了一下,便下了口谕:“如今太后的懿旨也没下,不可僭越,就按着亲王福晋的规格办。先皇素喜节俭,现下又是这样忙乱,就弄得简单些,先皇的丧礼要紧。”
这话听在礼部尚书耳朵里自然不是这么简单,只是按例还需追封皇后,这……
“皇上,奴才斗胆再问一句,这封号该如何定夺?”
“不过是个亲王福晋,要什么封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为富察氏定了名分,不过是个亲王福晋而已。景娴从前连一个像样的葬礼也没有,神牌、祭饷皆无,如今能让富察氏以福晋之礼下葬,已经是给她的体面了。
礼部尚书欲言又止,这样不合规矩的事,真是棘手。可如今新皇才登基,他若第一个上去触霉头,被皇上杀一儆百,真真是不划算。心里一番思量也不过是瞬间的事,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尚书大人很有眼力的跪安了。
弘历冷笑着,他做过不合规矩的事何止这一件,就因为身为帝王,鲜少有人敢阻拦。就是那些最喜欢上疏的御史,也不至于抓着他后宫之事不放。尽管想起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免有些羞愧,可如今再度掌握了天下众人的生杀大权,将九州乾坤握于己手,他还是免不了有些兴奋。
景娴听闻富察氏以亲王福晋礼下葬以后,还未及忖度弘历的用意,又被一道晋封后宫的懿旨惊得说不出话来。
遵母后皇太后懿旨,晋封潜邸侧福晋那拉氏为贵妃,暂领六宫;晋封潜邸侧福晋高氏为安妃;封格格苏氏为纯嫔;余者或皆封为贵人,另追封大阿哥永璜之生母富察氏为哲妃。
“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
在满屋子奴才的道喜声中,景娴心中冷笑,尽管弄不明白如今这位爷到底是犯了什么病,但是不用向高氏屈膝也算一件好事。至于其他的倒用不着担心,横竖做了那么些年的皇后,还怕当不好一个贵妃吗。
平日里最稳重的两位嬷嬷脸上也满是笑意,如今中宫空虚,自家主子能独独得封贵妃之位,又暂领六宫,日后再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听说那边领了旨,差点没把屋子都给掀了。”宋嬷嬷所指的自然是高氏。
“由她去吧,横竖也不是我的东西,我又不心疼。说来也怪,我自问没什么为难她的地方,偏她总爱与我作对,真真是个不省心的。”景娴的确是想不通,从前高氏独领风骚,同样身为侧福晋,她在西三所就只是个摆设而已,倒也没怎么与她们相干。如今也不知犯了什么邪,万事皆与从前不同,不说弘历对她另眼相待,高氏更是对她“青睐有加”,好似一天不找她的麻烦心里就不舒服。
“大约是见您得宠,心里不平罢了。如今这后宫的人还算少,将来指不定有什么样的人物要进来,争风吃醋在后宫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像安妃这样,恐怕不妥。”陈嬷嬷想了想,又劝了一句,“主子,您也看开些,历朝历代,总归都是这样的。”
“是什么样,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我是不在意的,既然托生成了女人,总归要受这一份苦,就是寻常人家不也有个三妻四妾吗,两三个和二三十个,其实就是一回事。安妃也是想不开,就是没有我,皇上身边难道还少女人,总不至于留她一个人。”景娴这样说,心里也确实这样想,早在前世她就想明白了。头两年她还会幽怨,为何自己的一颗真心,都换不来他多看一眼。时间长了她就觉得自己可笑,多少人自诩对他情根深种,若一个个都要回应,那弘历岂不是都要忙不过来了。
“您同她们自然是不一样的,这两年西三所都是由您管着,如今又独您被封了贵妃,可见皇上待您不一般。奴才刚才胡言乱语,还请主子不要放在心上。”
“不一样?呵,也许吧。”话中毫不掩饰的不相信,这个问题对景娴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会跑会跳的福儿一溜烟从门外跑进来,乖巧的倚在额娘的怀里,软软的叫着:“额娘。”
景娴高兴的把她搂在怀里,笑道:“你这个小机灵鬼,若非闯了祸,再不会这样乖的。周嬷嬷呢?”
“额娘,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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