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多喜欢她才会这么多年都不恋爱啊。
也不一定,他的工作性质这么特殊,这么忙,又要拍戏又要上学,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谈恋爱。
可是这个圈子里那么多人不照样谈了?跟工作性质有什么关系,还是因为喜欢她吧。
不是。夏习清忽然清醒,他这是在干嘛,他为什么要纠结周自珩喜不喜欢那个女的。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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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顺,没来由的烦躁,夏习清转了个身背过去,不想看到周自珩的脸。
周自珩没有发现他这一系列的心理活动,也没察觉出夏习清的不对,仍旧温柔地吻着他的后脑勺,从背后抱着他,像两把相亲相爱的汤匙。
“我如果进组的话,可能要去外地拍戏。”
在夏习清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见周自珩这么说,他又醒了一半,开口问道,“去哪儿……”刚问完,感觉自己声音太黏糊了,夏习清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拍几个月?”
“现在腾了四个月的档期给这部戏,具体的还不确定。”
四个月?小半年呢。
周自珩继续道,“而且这个戏里我得演一个艾滋病人,所以这个月开始我得减重,要去接受训练,可能也不会回……”
还没等他说完,夏习清就抢先截断,“哦。”
说完这个字,自己觉得心里扎得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自珩本来还想说的,见他似乎不怎么想听,后半截话又咽了回去,闭上了眼睛。他后悔极了,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感觉好像在交代什么,自己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做没有必要的事。
心越来越沉,快要落到底。
触底之后,又反弹回来。
“你们剧组需要美术吗?我的意思是,就是那种设计,也不对,”夏习清有些烦躁,话怎么组织不好,这太不像他了。说不清,他最后索性转过身子,一本正经地开口,“要不然我投资吧,我可以投资吗?我也想当一次金主。”
周自珩愣了愣。
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你也不用我包养,你可是有背景的人。要不我去包养个小演员什么的……”夏习清眼珠转了转,很快被周自珩捏住嘴,“你再说一遍,你包养谁?”
“你,包养你行了吧。”夏习清就纳闷儿了,这人脑子有泡吧上赶着被包养。
“就算当金主,金主也不能天天驻扎剧组……”
“你去剧组干什么?”周自珩心里有点开心。
“你说我干什么,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你勾得跟我一起同流合污,结果你现在跟我说你要进组了,小半年见不上,我还吃个鬼啊。”
周自珩憋着笑,“所以呢。”
“诶?要不我今晚就把你办了吧。”夏习清两只手啪的一下捧住周自珩的脸,揉了一把,脸上开心的表情刚维持了没有两秒,又皱起眉头,“不行,这一开荤万一我吃上瘾了怎么办,到时候能活活憋死我。”
周自珩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
“想睡你,想上你,想生吞活剥了你。”夏习清嘴上毫不留情。
“行,我记下了。”
以后就这么照办。
“烦死了,我要是投资你们剧组的话可以天天过去吗?诶对我可以当制片啊,我可以吗?”
“可以,但没必要。”周自珩轻轻地捏着他的耳朵尖,“其实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夏习情抬了抬眉,眼睛更大了一些。
周自珩长长地嗯了一声,语气有些犹豫,“本来我们早就该开机了,拖了好久,可是女主试了太多人都没找到合适的,浪费了不少时间,那天昆导吃饭的时候跟我说他看了《逃出生天》,本来我以为是客套话,没想到他还拿出了网上的剪辑。”
夏习清没明白周自珩要说什么,只觉得这样仰着脖子有点累,于是往上钻了钻,看着周自珩的眼睛,“然后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先跟你说一下剧情吧,我演的那个小混混得了艾滋,想报复社会,就跟踪女主,想对她下手,然后我们这个戏有一个挺重要的镜头就是我得把那个女主抵在墙上捂住她的嘴,但是他们面了好几个女演员,都演不出那种碰撞感,你明白吗?”
夏习清可太明白了。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逃出生天》第一期节目里他被周自珩拉到熄灯的书房那一幕。
“不是,你们不会是想让我演那个……女主吧?”夏习清的眉心拧到了一块儿,被周自珩伸手揉开,“没有,不是让你反串。”完了他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虽然你这张脸也可以。
“昆导说让我跟你说一下,他觉得我们当时那个镜头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有碰撞有情绪,所以他让我拜托你,看你愿不愿意来试试,而且许编说可以改剧本。”
“卧槽许其琛这是要坑我啊。”夏习清翻了个白眼,“他想怎么改?”
“许编说如果不行就去掉爱情这条线,改成双男主。女主后天失聪而且有自闭症,改成男生也行得通,反正整体是相互救赎的主题。”
“失聪?还自闭?”夏习清轻笑一声,“许其琛是怎么想的,这么高难度的角色也敢撂给我。”
周自珩看着夏习清的脸,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许其琛也想让他出演的原因。
那个女主原本的设定里,有受到过家庭暴力的经历。
出生在底层的家庭,父亲嗜赌成性,母亲靠卖笑为生,两人经常在家发生矛盾,一言不合就动手,她的耳朵就是被打残的。
当时许其琛说出这一版剧本构思的时候,周自珩觉得他实在是太残忍了,明明他是夏习清的朋友。
[是很残忍,但他不能一辈子靠醉生梦死来逃避噩梦。]
周自珩到现在都能回忆起许其琛当时淡漠又冷静的表情。
[夏习清的人生迄今为止都是自欺欺人,不根除这块心病,他永远没办法学会爱自己。]
周自珩深呼吸了一下,觉得这些话如果由自己来说,或许这件事就成不了了。他只能摸着夏习清的头发,“他觉得你可以,肯定有他的道理。许编还说,如果你这边有意愿,他想和你谈一下剧本。”
“我没演过戏。”说完这句话,夏习清自己都觉得可笑。他活了多久,就演了多久的戏才对。
“我觉得你挺有天分的。”
“你是觉得我挺能装的吧。”夏习清想坐起来,他有点困了,“这件事儿再说吧,许其琛应该会找我的,我回去了,困。”
周自珩一把拉住他,“这么近,干脆别回了,我家也够你睡。”
这话说得。夏习清笑了,“对啊,这么近,两步路我就回去了。”
“两步路回不去,沙发到玄关起码十五米,加上玄关的长度四米,门和门之间的直线距离是三米,假设你就是回你家沙发,所有距离乘以二,你一步走半米,那你也得……”
可怕的理科男。夏习清用一个吻堵住了周自珩的嘴,然后又松开。
“算出来了吗?”
“忘了,算到哪儿了?”周自珩笑起来,两个眼睛弯的像上弦月一样。
夏习清捏了捏他的下巴,“那我得洗澡啊。”
“在我这儿洗。”
“没睡衣。”
“穿我的。”
“你的大。”
“大才舒服。”周自珩坏笑。
夏习清一巴掌拍上他脑门儿,“小家伙你懂什么,得活儿好。”
“你都没试怎么知道不好。”
“母胎solo没有资格发言。”
周自珩哦了一声,抱住了夏习清,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那儿。
说好的不要太喜欢他,要把握好度,要收放自如,要游刃有余。
要什么啊,都是扯淡。喜欢就只能越来越喜欢,从一开始刹车就被毁了。
一路加速冲到悬崖,神仙也救不了。
“嗳,我晚上睡哪儿?”
“我怀里。”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