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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够听话吗,是他不够勤奋学习吗?
那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呢。
记忆中的人影愈来愈淡,淡到年煦看不清他们,也不愿回想起这一切。
他们看上去很幸福,很温暖。
可是这幸福和温暖对他而言是一触即碎的东西。
也是他终生也不愿向往的东西。
现在的他,只要一眨眼,这一切便会转瞬即逝。
原来他以前是这样幸福啊。
但是现在的他,不配拥有这些幸福。
“你永远是阿爹的骄傲。年秩。”
年煦的眼底蓦地一湿。
眼泪落在信件上,绽成了浅黄色的花。
这么多年了,我还会是你的骄傲吗,阿爹。
我觉得我已经不配了啊。
年煦看着自己消瘦的双手。
这双手偷过、抢过,折磨过无数魂灵,沾过无数鲜血,甚至包括自己血亲的,肮脏而又龌龊,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斩之为快。
为了活下去,为了给他们报仇,他间接害死了伯父一家,还利用了一直照顾他信赖他的恩人。
年煦指尖发颤,他收好这封信,闭上眼,攥紧年秩留给他的哨笛。
颜昭昭看着面露痛苦的年煦,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阿爹不是说,如果你迷茫的话,就吹响这个哨笛吗,”颜昭昭长叹,“如果你很难受的话,不妨可以按你阿爹说的话去做。”
“……多谢城主,若不是您,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再与阿爹有任何干系了。”
颜昭昭摇头:“你该谢的人很多,我不应该是第一个。”
年煦看着她:“城主何意?”
颜昭昭不知道该不该向他提起贺芝的事。
或许他还不知道贺芝想与水玉锁一起永生沉入孟和湖底的事情。
可是凭什么呢?难道就真的要顺着贺芝姑娘的意思,什么也不告诉年煦,让她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吗?
颜昭昭替贺芝感到不甘。
“我在前往贵府的路途上,遇到了一位水鬼姑娘。”
年煦忽地一滞。
“水鬼姑娘?”
“嗯,”颜昭昭叹气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是个很窈窕很貌美的姑娘,半张脸却毁了容。”
“为何?!”年煦似乎有些不信,但他忽地想到也许这人不是贺芝说不定,于是便安下心来。
“似乎是鬼界的诅咒吧,我也不太清楚,她应该是做了什么违反鬼界规矩的事情,然后遭到反噬了吧,”颜昭昭摆手,“对了,她手上还有水玉锁呢,我还在奇怪,那不是你们年家的东西吗?”
“水玉锁在她手上?!”年煦猛地问道。
他之前还在想,年轲把水玉锁偷走,十有八九是去给了贺芝,没想到果然如此。
不过也是,自从那日吵了一架之后,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没有再去找过她。
年煦琢磨着,她那日生气估计是为了他要娶薛芬的事,那他是不是应该哄一哄贺芝,说等薛芬死了再与她结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