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廖大队长,带着大队里的民兵。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冲进人群之中,将放映员和他的助手给解救出来之后。
原本搁着放映机的那个八仙桌周围,此时已经堆积了无数的牛皮菜叶子、大白菜帮子,圆兜、簸箕一大堆。
光是草鞋、窝窝头、玉米棒子,就收拾了足足三箩筐!
此时,
怒火还未得到完全释放的社员们,一个个怒气填膺、怒火滔天。
他们正围在四周,对着狼狈不堪的放映员怒目而视!
一个个恨不得生啖其肉一般的架势,直接就把放映员,给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屎尿与鼻涕共飚,口水和冷汗齐流。
一时间,放映员身上臭气熏天...
廖大队长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冷着脸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放映员哆哆嗦嗦地解释道,“这只是带子卡、卡了。”
廖大队长问,“为什么卡带?”
要是搁在平时,
放映员敢对着廖大队长冷哼一声,“放个电影,卡带子不很正常吗?你个憨汉!”
但早已七魂被吓走了六魄的放映员,实时哆哆嗦嗦地、只敢老老实实地回了一句:“我也、也不知道为什么卡了...”
廖大队长道,“你能够修好吗?”
“能,我能修好。”
放映员早没了往日的狂傲,“我马、马上修好。”
听到他这样子说,廖大队长纵身一跃,一下子跳上那张八仙桌。
然后深吸一口气,廖大队长朝着周围黑压压的人群,高声吼道,“大家不要急!只是一点技术上的小故障,放映员马上就能把它处理好。
请大家耐心等一等,好不好?请大家保持克制,不要冲动啊!”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局势。
现在,并不是去追求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
而是要极力把社员们的怒火,给压制下去、把局面控制下来。
不至于让局势越来越失控。
今天晚上,竟然在自己管理的正兴大队,出现了如此严峻的局势!
廖大队长难得的派人去大队部,让人给他取来了上级给他配发的盒子炮。
将枪套子打开。
把那支擦拭的锃亮锃亮的“盒子炮”,给拔了出来。
只见廖大队长站在八仙桌上,高举着盒子炮,手指放在扳机处,保险大张,“同志们,要冷静!
我们要相信放映员同志,他并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大家保持冷静,等放映员把故障排除之后,我们接着看电影、接着看黄世仁受到正义的审判!”
眼见大伙儿的怒火,已经暂时得到了控制。
廖大队长生怕罗旋又出什么幺蛾子,赶紧对着罗旋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站在自己的身边。
面对面的,廖大队长还真就不信了:这罗旋还能捣什么鬼?
嘶~不过,这也不能说是罗旋捣鬼。
说起来,
点火的还得是那个放映员,罗旋他只是煽了点风...
放映员擦把额头上的冷汗,也顾不得清理自己身上、里里外外的污秽,便弯着腰,赶紧清理起胶卷来。
只可惜...
这一次胶卷卷的,确实是有点严重,有好长一段拷贝已经报废,实在是无法回复正常了。
等到放映员手忙脚乱、心慌慌的把那截报废的胶卷剪下来,然后再将剩下的胶卷粘接好。
放映机的灯光亮起。
看电影的社员们再次安静下来,继续观看...
“不对!黄世仁、穆仁智受到人民审判那一段呢?”
有眼尖的社员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站起来嚷嚷道,“大队长!为什么黄世仁没有得到审判?!”
无数看电影的社员们一齐呱噪:“对呀,黄世仁跑哪去了?!”
“黄世仁跑了?可恶哇...”
大队长一愣,我哪知道黄世仁跑哪去了?
可能...或许,他躲在那两个铁盒子里去了?
看着大队长满脸疑惑的瞪着自己,放映员顿时慌了,“我,我...那一段胶卷,它,它没、没了...”
听到放映员这么一说,廖大队长,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群情汹涌之下,这个放映员今天晚上,还不得被活活的打死?!
“没办法修复?”
廖大队长压低声音,问放映员:“你赶紧想办法,要不然的话...我恐怕也保不住你!”
放映员顿时嚎啕大哭,“我,我哪有什么办法?!这个只能把拷贝送回八一制片厂,由他们厂里复制出丢失那一节胶片内容,再粘接上去...”
廖大队长脸色一沉,“要不要给你一个火箭,让你把片子,送到东北那疙瘩去修修?”
“完蛋了...”
放映员“噗通”一声,给廖大队长跪下,“救救我!大队长同志,您一定要把我安全的带出去呀!”
“放映员,我们要看黄世仁那个恶霸,受到应有的惩罚!”
“对,我们要看到坏蛋被打死!”
“我们要替杨白劳报仇,替喜儿申冤!”
“对,替喜儿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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