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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跑出屋子。
其中不少快要崩溃的老妇人,甚至不惜重重的跪在地上,满脸乞求的、望着天空中的雨滴。
结果,
不少人从半夜跪到天亮,其中还有一部分人,都因为饥饿和绝望,“噗通”一声。
径直晕厥在地上。
如此虔诚的祈求,也没能盼到那个贼老天,能够大哭一场...
希望,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却又走的那样的匆忙。
等到天色破晓的时候,各个生产队的社员们,有指着天空跳脚大骂的。
有捶胸顿足、在那里懊恼不已的。
而更多的人,则只是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瘫坐于地。
神情木呐、满脸漠然。
似乎他们的灵魂,也随着最后的那一片乌云,消失在遥远的天际一般...
人世间最残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了希望。
而是刚刚泛起来了一丝丝期盼,却又骤然消失。
跌坐于地的这些社员们,他们身上的生命力、和身上仅剩的那一点点活力。
似乎也随着雨后的微风,一点点的消散在空中...
这一场雨,并没有给荣威县境内的各个公社的社员们,带来多少好处。
但它所带来的弊端、带来的灾害,却是非常致命的!
“大队长,大队长!不好了不好了,恐怕要倒大霉!”
天色尚早,还远不到社员们出工的时候。
李四婆便一瘸一拐,慌慌张张的往大队长彭志坤家跑。
一边跑,
李四婆嘴里一边直嚷嚷,“这个遭天杀的老天爷哟!怎么得了哦,先给我们来一场干旱。现在又要放出这些坏虫,来祸害我们了!”
“怎么一回事?”
彭志坤披着一件衣服,便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好好说!现在大家伙儿的日子,都挺不好过。
咱们只能跟他们鼓劲儿、可不能泄气了!他们的精神头一泄,恐怕好多人都活不下去了...”
李四婆举起手中的东西,伸到彭志坤眼前,“你看看嘛,你看看嘛,这个东西一出来了,还得了?!”
“蝗虫?”
彭志坤大惊,“你在哪里找到的,多不多?”
李四婆道:“多的很!我已经连着喝了半个月、清汤寡水的稀粥了。
你也晓得的,那东西不扛饿。我还生怕浪费粮食,所以就死死的憋住。
那好歹肚子里有点东西,就没那么心慌,所以我足足忍了一晚上...
我早上,实在是憋不住了,寻思着一大早上起来,好去茅坑里放点水...”
彭志坤哪有心思听她叨叨?
一把扒拉开,喜欢憋尿的李四婆,几步便蹿到院子外面的地里。
蹲下身去,彭志坤从地里面仔细搜寻。
没多久,就看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蝗虫,纷纷从地里破土而出...
雨后蝗虫的虫卵,它们孵化之后,幼虫便会从地里面钻出来。
这种事情,每年都有。
农村的人都见怪不怪的。
但今年的这个蝗虫幼虫的数量,实在是多的惊人!
简直就是,只能用“恐怖”这个词语来形容了!!
彭志坤刚刚在地里面,蹲了不到5分钟,只见他的裤腿上、布鞋鞋面上。
都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有小指头粗细的蝗虫。
“我得赶紧向上级汇报!李四婆,你也别顾着撒尿了,赶紧去通知张队长、还有罗旋他们。
让他们赶紧想想,看看有什么办法,先应付一下?”
见到形势紧急,
彭志坤不敢怠慢,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没有穿好,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了。
只见他撒开脚丫子,便急匆匆的往大队部跑!
在正兴大队的大队部里,停放在有姬续远捐赠的自行车,彭志坤这是打算去骑上自行车,赶紧往红星公社去报信。
其实,
彭志坤平时下班之后,完全可以将这辆自行车骑回家。
但在这个时期,大家伙公私分明。
所以,身为大队长的彭志坤,也是以身作则,绝不会把公家的东西往家里拿。
李四婆听了彭志坤的话。
转手从地上薅起一把蝗虫的幼虫,又急急忙忙地往罗旋家跑。
因为在李四婆的心中,遇到这种事情,与其去找张队长,还不如直接去找罗旋呢!
他就是一个打石头的张石匠。到底是怎么上当上了现在的生产队长。
其中的原因。
大家伙儿心里,隐隐约约也猜得出来一些。
现在罗旋好不容易回家了,李四婆心想:自己不管是去报喜、还是报忧,多多少少能够凭借这种事情,给罗旋搞好一下关系。
因为生产队里的人,多半都知道:只要跟罗旋走得近的人、关系好的人,他们嘴巴上是吃不了亏的。
别人没肉吃。
跟罗旋关系好的人,人家家里面可没缺过猪油。
别人家没粮食,但那些跟罗旋交情好的人,人家一日三餐顿顿有!
哪像自己,已经喝了半个月、一共45顿的稀饭?
直把李四婆的那双老混浊眼,都喝成水汪汪的大眼睛了!
一走出去,别人都说自己变年轻了、变胖了。
其实大家伙儿心里面,那对此现象是瞎子吃汤圆,都有数呢!
这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造成的浮肿!
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也就离屎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