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若是林家坐实了欺君,处置起来,兖州的林天虎也不能幸免。
林天虎在北地,就像秦绍祖在南州一样,都是元帝好不容易扶持着站稳脚跟的,一旦丢了,再栽培一个可不容易。
“舅舅放心,我父皇今夜既然下了这个口谕,就是表示他不追究了。”楚昭业看林文裕的脸色,安慰道,“您尽快将表妹这事处置了,也就没事了。”
“好!只是,就可怜了我的柔儿。”尘埃落定,林文裕想到女儿,也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
这时,灵堂素烛哔啵一声,烛芯炸了一下。
在这寂寂深夜,这声音格外响亮。楚昭业和林文裕站在院中,都能听到。
这时,管家又回来禀告,说有御前的人送了开城令来。
林文裕也深深吸了口气,将涌上的那股悲伤又压了下去,“将马车备好,尽快出。”
内院里,林夫人哭得几次晕死过去,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听到林文裕要将林意柔棺木连夜运出城,连忙带着人赶到了灵堂,“老爷,您这是要将柔儿送到哪里去?”
“夫人,柔儿是得疫症死的,圣上刚才让人传了口谕,让连夜运出城去,免得疫病传开。”
“运出城去?运出城去干嘛?你要把柔儿葬在哪里啊?”林夫人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僵了,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这是圣上的口谕!柔儿得运出城去烧了。”林文裕看着林夫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
“烧了?为什么要烧了?不,她不……”女儿上吊自尽了,连个尸身都不给留?林夫人就想大叫——她不是得疫病死的。
林文裕就站在她边上,看林夫人失魂落魄地要叫,抬手在她后颈处拍了一下。
他本就是打仗的武将,手劲自然有,林夫人话音未完,就软了下去。
“夫人伤心过度了,你们快扶她回后院去!”林文裕也顾不得下人面前了,将林夫人搂靠在自己肩头,让几个婆子拿了藤椅,将她抬进去。
楚昭业就站在边上,一言不。
林文裕也不再耽搁,让下人尽快动手,将棺木从后门装上马车,亲自带人,拿着出城令,出城去了。
楚昭业看着林文裕离开,还是站在灵堂外的院中。
灵堂里,知意还是继续跪着守灵,好像自己是瞎子聋子一样。其他丫鬟婆子们看她如此,也强作镇定,继续添香烛的添香烛,化纸的化纸。
楚昭业走进灵堂,“你们多烧点纸钱,让你们姑娘带着用。”
他其实不信鬼神,也不信命,若是万事命中注定,还要人为作甚?自己走到今日这步,可不是靠神佛保佑,而是靠自己一点一点挣扎出来的。
“明儿,就走了吧。”他幽幽地又说了一句,慢慢踱了出去。
这话没头没脑,难道是对姑娘的鬼魂在说话?府里私下都说姑娘是为了这个三殿下自尽的……信鬼神的婆子们,感觉后背汗毛倒立,互相靠近了些。这灵堂里没棺木了,怎么比有棺木还可怕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