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就各位,四面皆是闻讯赶来的百姓,将街道口堵的水泄不通。
欧阳戎换了身七品官服就坐。
“升堂。”
次座的刁县丞,拍了拍堂木:
“堂下何人,冤从何来?”
堂下站着柳子麟与名叫“盈娘”的胡姬舞女。
前者背手撇嘴,后者低头诺诺。
一时间没人开口。
“有冤的说冤,无冤的那就退,退堂。”刁县丞准备掉头交代。
“有冤!有冤!”
盈娘突然扑通一声跪地,却是转头朝向柳子麟,嘭嘭磕头,“不是奴家冤,是三少爷冤,奴家没长眼,端碗的时候碰洒了三少爷的菜,害的三少爷没心情喂鹰,只好奴家来,奴家应该给三少爷道歉!”
柳子麟不耐烦把她头踢开,“老子踏马不冤!”
“敢说不冤?”
欧阳戎起身,从旁边燕六郎手里抓过一袋死鸟,狠狠摔在柳子麟脸上,“公堂之上,给本官跪下!”
刁县丞赶紧起身劝阻,在欧阳戎旁边压声道:“这是柳家的三公子,要不还是算了吧。”
欧阳戎没瞧他,向一直扶剑握拳的谢令姜点头示意了下,她立马从旁边怯弱衙役手里抽了根杀威棒,走下去。
柳子麟色厉内荏道:“你们要干嘛,公堂之上敢滥用私刑?我要告到州里去!”
欧阳戎脸色不改,堂木拍桌:“跪下。”
“不跪!”柳子麟昂着脖子,“我是州官学的士子,年底家里还要送我去白鹿洞读书,我是士人,可见官不跪!”
谢令姜犹豫顿住,回头请示。
刁县丞也劝道:“是呀,跪不了,这案子要不改日再审……”
欧阳戎忽笑。
“谁说让他跪官的?”
他从腰间掏了块玉佩丢桌上,“巧了,我和令姜兄也是白鹿洞士人,老师是副山长,辈分比你高,儒门尊卑有序,你给老子跪下!”
谢令姜挑眉,看了欧阳戎一眼,似是有些佩服,可手里的杀威棒却丝毫没停顿,直接一仗抽在了恶少小腿上。
柳子麟“啊”的一声,悲痛跪地,抱腿嚎叫。
嘶,这下手狠的,连围观群众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去搀扶的盈娘的谢令姜感受到众人目光,似是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冷脸补充:“在书院,对付门下败类,打断条腿也很正常。”
师出有名这块小师妹学的还挺快……欧阳戎嘴角压住笑,再把惊堂木一拍:
“跪了那就继续审案,你今日罪名有三,一,闹市上高空抛物,砸伤路人;二,上街溜鸟,有碍市容,惊吓民众;三,公堂耍狠,威逼妇女,颠倒黑白。”
柳子麟咬牙辩解:“那都是我点的菜,我是给他们送食物,做善事!”
欧阳戎抓起桌上一杯热茶洒到他脸上,“本官的茶,送你了,也是做善事。”
围观百姓传来一阵哄笑。
柳子麟挂着茶叶片的脸涨的通红。
欧阳戎声音有条不紊:
“罪一,赔偿街上被砸群众每人十两银子。
“罪二,再赔受惊群众每人十两银子。
“罪三……现在立马给她磕两百个头。”
“她就一个卖身的贱奴,渊明楼都是我家的,让我给她跪??”柳子麟满脸匪夷所思,不服气道:“不就是银子吗,多的是,要多少,老子赔不就得了!”
欧阳戎伸出两手指,一本正经:“你若是你大哥,她得给你磕两百个头。你若是你二哥,她得给你磕一百个头。可惜你只是个弟弟,她只用磕零个头。现在她两百个头磕完了,你还她两百个。”
盈娘一愣,“可我只磕了两个。”
“两个也得还你两百个。”
“我……我……”
“打!”
柳子麟惊怒欲语,可旁边的谢令姜已经把他一脚踢翻在盈娘面前,燕六郎也提了棍来,开始施仗打屁股了,围观群众一片叫好,
“哎哟等等……等等……我磕我磕!”
“你磕,她数。磕完头,交完银子,滚蛋。”
欧阳戎抽了根判签丢出去,后起身,拍了拍袖子,在一声声的磕头响音中,他走到了县衙大门的三级高阶上,迎着全场百姓的目光,朗声说:
“我来龙城只办一件事:
“赈灾。
“治水。
“还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