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姐何故问这俗人问题?”
有一女,语气清峻。
谢令姜也不讶异,似是习惯这女郎语气,她脱履登庭,开帘而入,忽嗅清香满室。
朝水庭檐下看去。
有一翻书女郎,年方十五六,容范旷代,素洁非常,建碧罗芙蓉冠子,著朱衣,以白珠缀衣缝,蹑五色连文之履。
此女,容止美,前额留有寒梅形状的淡淡花痕,颇为奇异。
而卧榻读书时,一身戴冠道服,亦是眼下大周上层贵族女子间流行的‘女着男装’打扮,只是相比于谢氏贵女的英姿飒爽,这梅妆女郎更偏恬静无欲的魏晋风骨。
谢令姜跪坐在她一旁,剑横膝上,“接下来这段日子,同一屋檐下住,可能多有叨扰,苏家妹妹勿怪。”
苏裹儿素手合书,起了些兴趣:“谢姐姐对谢氏玄学可有研究?”
谢令姜摇头,正视前方,有梅瓣落入池水,“这些年,只跟着阿父学儒术。”
苏裹儿脸色似是有些失望,摇摇头不再感兴趣,手背懒枕螓首,挑指翻书。
安静下来。
檐下,一卧一坐,二女气质迥异。
庭苑外,有个包子脸小侍女端着碟果盘哼着曲进来,瞧见俩位小娘子身段背影,停驻看了会儿,只觉得这副画面十分美好,不愿去打扰。自家小姐与谢小娘子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以后也不知是哪个郎君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
欧阳戎趁着午后小憩,闭目飞入了云端功德塔中。
刚刚在大街升完堂后,他耳畔全是络绎不绝“嘚嘚嘚”的清脆木鱼声,听起来简直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有一种久旱逢甘雨的感觉。
终于进账不少了。
于是一进古塔,欧阳戎立马看向小木鱼上方的虚幻字体,随后心情颇为欣慰:
【功德:四百二十一】
倒是没想到,办一次案竟是直接涨了二百七十一点功德。
也不知是那个柳子麟恶贯满盈,被欺负过的百姓大快人心,还是赔给受伤群众们的银子白花花的很暖人心。
并且这次事件的“余波”好像还没结束,除了刚判案完一连串的功德值到账外,眼下每隔一会儿,欧阳戎耳边都时不时有一道木鱼声响起。
其实除了朝“一万功德的目标”更进一步后的喜悦外,欧阳戎觉得这功德值的最大作用,就是让他清楚无误的知道了他眼下所做之事是正义的,是沿着正确道路前行的。
其实已经够了,这种正反馈,有时候比功德值本身更重要。
接下来就一往无前吧。
欧阳戎心道。
午憩结束。
下午未时不到,欧阳戎就跑去了县衙,待刁县丞到来,他头从案牍中抬起,直接问:
“咱们县现在有多少灾民?”
“约莫两三千口。”
“约莫?”欧阳戎皱眉。
“咳,下官没具体派人去数,是靠每日被领取的救济粮算出来的。”
“是按人头领取?”
“是按户领取,每一户三斤米。”
“三斤怎么够?”欧阳戎紧皱眉,他一个成年人,在寺里每天都要吃一斤多,更何况灾民们还没有蛋白肉蔬补给,只有米,“一户加上老人孩子,怎么也得平均五六人,就吃三斤米?”
“欸明堂,三斤已经够多了,特殊情况,能填半个肚子就行,咱们龙城义仓也没余粮啊。”
“那龙城县的义仓还有多少粮食?”
刁县丞想了想,“一万石左右。”
“到底是左,还是右,没个确切的数字吗?”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算了,我来。”
刁县丞讪笑道:
“县丞不必如此劳烦和较真,朝廷有规定,每年发给穷人的粮食,不能超过一万石,灾年给穷人发救济满三个月就行了,咱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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