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又要乱了,母后也是想替你父皇分忧罢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莫辰懿再聪慧,又岂能防得过心思深沉的谢安阳,她不过随口挑拨几句,便让莫辰懿对莫无欢产生了忌惮和戒备之心。
莫辰懿果然微微一惊,下意识道:“母后,您怎么会这么说?五叔回来帮父皇,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谢安阳嘴角一抹冷笑若隐若现,眼底却越发忧心忡忡,她几分哀愁道:“懿儿,你还小,怎么能懂得这朝堂中的波诡云谲,尔虞我诈,这天下江山,谁人不想执掌?之前,你五叔有蛊毒在身,性命尚且堪忧,自然没有心思妄想你父皇的江山,可是现在你五叔蛊毒已除,又有了儿子,就算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孩子着想吗?”
谢安阳见莫辰懿小小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继续道:“你五叔此刻兵权在握,又深得你父皇器重,你父皇仁义,不肯疑他,但是一旦你五叔有谋逆之心,你父皇必然惨败,你父皇不肯做不义之人,母后身为一国之母,必须要为你父皇筹谋一二,总不能等悲剧真的发生了,再去解决,那是只怕就晚了。”
“可是,可是五叔对父皇一直忠心耿耿啊!”莫辰懿还是有几分不信,不由道。
“哼!懿儿,要么母后说你还太小,之前你三叔和二叔难道对你父皇不是忠心耿耿吗?还不是说反就反了?”谢安阳冷冷一笑,反问道。
莫辰懿小小的身子一震,眸色沉重,有了二叔和三叔的例子,他倒不得不信了,就算五叔此刻不反父皇,那等有一日父皇不在了,由他继承大统的时候呢?他与五叔并没有什么深厚情谊,五叔还不是说推翻他便推翻吗?虽然他不喜欢谢安阳,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谢安阳说的话很对。
“那该怎么办,母后?”莫辰懿眼中露出深深地担忧,他生母早死,能得太子之位,也全是仰仗谢安阳这个生母,他在宫中,除了谢安阳,可谓没有任何倚仗,孤立无援。
谢安阳抬手摸摸莫辰懿的小脸,柔声笑道:“懿儿莫要担心,你忘了,你还有母后呢!母后随时一介女流,可背后还有谢家,你的外公和舅舅,是绝对不会让你和你父皇被人欺负的。”
莫辰懿一听,心思急转,虽然他与谢安阳没有血缘亲情,但是却是真正的利益捆绑,谢安阳没有子嗣,只有他将来登基为帝,谢家才能长盛不衰,谢安阳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后,他们倒也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有这一层利益在,谢安阳和谢家倒是也可以倚仗,再说,这也是他唯一的倚仗了。
思及此,莫辰懿不由道:“还好父皇和儿臣还有母后,只要有谢家的支持,五叔不足为惧,谢家衷心为主,父皇和儿臣自然也不敢亏待。”既然是利益捆绑,适当的挑明一二倒也不是坏事,谢安阳心思那么深沉,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谢安阳温婉一笑,柔声道:“懿儿说的对,懿儿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谢家才是你真正可以倚仗的力量啊!”
莫辰懿点点头,乖巧道:“是,母后,儿臣记住了!”
“嗯,去吧,早些回去休息,母后还要为你弟弟再添一炷香。”谢安阳欣慰的点点头,让人送莫辰懿回宫。
莫辰懿的身影才刚刚离开,谢安阳脸上那抹笑容便顿时消弭,她猛然一拍椅子,怒道:“蠢货,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靠近也没人察觉!”
那黑衣人身子一颤,慌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息怒,在外人眼里,他毕竟还是太子,您是太子的母亲,儿子看母亲,谁敢拦呢?”
谢安阳烦躁的扶了扶额,顿时觉得几分厌倦和无力,这宫里她真是快要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莫辰懿一天天长大,懂得事情越来越多,安禄若再不有所行动,只怕她迟早要在莫惊鸿面前露出马脚。
烦躁归烦躁,有些事,她不得不做,随即她抬起头,沉声对黑衣人吩咐道:“去,找人盯着懿儿,若有任何异动,都来速报。”
“是!”
“另外,既然莫无欢在惊城,你们无法下手,那就想个办法把他支出京城,回去告诉父亲,皇上正为西北旱情烦恼不已,不妨让他上份折子,举荐安康王前往赈灾。”
黑衣人眸色一亮,心头暗暗赞服,皇后娘娘虽为女子,却心思玲珑,只要安康王不在惊城,又有皇后娘娘在宫内与皇上斡旋,他们行动起来自然方便,不由忙道:“是!皇后娘娘,属下明白,这就去告诉家主。”